藤箱内都是女子衣物,怎好意思当众开箱?庄晓蝶踌躇间,陈天生快步退出门外。
庄晓蝶一番检查,还好,衣物叠放整齐如初,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按了按衣物,正要出声,忽然发现衣箱一角的书信有点歪。
书信在箱内一向摆放整齐,怎么会突然歪了?
她心头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抽出信来一看,以前老家同学寄来的书信还在,少了两封周慧文从上海寄来的。
她顾不得秀英婆婆和陈天生了,立刻冲出门外。
所幸董安邦还在。
“周玉良家电话是多少!”她急急问。
董安邦张了张口,道:“我不记得。”
“回去,立刻回去!”庄晓蝶催促道。
汽车往前疾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那两封信,此刻正狠狠摔在周玉良面前。
“老三,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周大川在他面前转圈,“你行啊,骗得我们团团转!”
“嗐,老大,你这是做什么?”老姨太气得面色发红。
周夫人面对着怒气冲冲杀上来的老大父子,不敢出声询问,更不敢阻拦,只能躲在老姨太后面,眼巴巴看着儿子,又看看老姨太。
周玉良写稿子写了通宵,上午又和童友梅在电话里合计慈善筹款会的事宜,才睡了几个小时,骤然被大哥从床上拎起来,瞟了一眼信封,明白怎么一回事,却不当一回事,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额,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大哥不用谢我。”
“不足挂齿?你,你无耻!我们远清园怎么出了你这等畜生!”周大川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
周昶知道妹妹没死,还逃去上海成了明星,心里不知多欢喜,暗暗给三叔竖起了大拇指,此刻却不能表露半分,只去拉父亲,劝他冷静,别吓坏了老太太。
“什么老太太,一窝子姨太太才教出这种蔫坏种子!若是传了出去,陈家岂不杀上门来踹了我们大门?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同行?”
一窝子姨太太,这话说得太重了。老姨太立刻坐倒在地,尖着嗓子嚎起来,口口声声要老太爷回来替自己做主,又指着周大川骂,说他远清园什么屁规矩,子孙如此不孝,早早砸了远清园牌匾才是。
这一嚎,周大川才察觉自己的口不择言。
姨太太虽是姨太太,但面前两人,毕竟一个是自己祖父的姨太太,一个是自己父亲的姨太太,自己向来面子做到足的,若是传了出去自己杀上门来在庶祖母庶母如此吵闹,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说自己?
他一向自诩最守规矩最会说话,此刻望着脸上涕泪零落的老姨太,竟出不了声。
周昶过去搀扶老姨太,道父亲也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让老姨太大人不记小人过,若是因此气坏了身体,怎么了得?
“气死了才好呢,你们不是巴不得我早早死去免得碍你们的眼吗!”老姨太双肩一晃,甩开了周昶的手。
周大川不得不躬身请罪。
老姨太听而不闻,只一个劲催管家,赶紧把电话摘了,免得吵死人。
主人吵闹,下人哪里敢近身?此刻听见老姨太催促,管家一面答应一面跑过去,把电话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