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离间你们骨肉?那今儿,我就将话挑明了说,我可给老太太一千两的定钱,那一千两是官银票。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使人,去银票务问一下。”
说到这里,兴平伯夫人先是一声冷笑,这才又继续说道:
“我可听说了,你们老太太在前几天哪,才刚兑了一百两出来。”
老太太又在哪儿大喊:“这是污蔑、污蔑!”
喊完了,还是拿那三角眼,打哪儿瞅程绣锦,可这回,程绣锦却不说话了。
程绣锦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想什么呢。
老太太也不好问啊,兴平伯夫人就又说了:
“便就是银票的事情,老夫人不认,可咱们签得那契约,老太太肯定还留着呢吧?能不能让老太太拿出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契约?”老太太继续否认:“什么契约?还说她是来道歉的,根本就无中生有,还不把她打出去?”
喊完,老太太又瞅程绣锦,可程绣锦还是不吱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可靖边侯听了兴平伯夫人这话,立时便就火冒三丈了。
能不生气吗?可以这么说吧,老太太自打跟王夫人、世子闹掰了之后,延恩伯府的一切开支,都靖边侯供着呢。
这吃他的,穿他的,竟还卖他女儿?
这时候,靖边侯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瞪着一双怒眼问:“什么契约?你给我说清楚了。”
侯夫人虽没说话,可也气到将身边的椅子扶手,给捏碎了个角。
“啪”一声,厅上所有人,这下都看着了。
别说老太太了,便就是程九公,都忍不住就一哆嗦。偷偷溜号想,这女人,也就威镇边关的靖边侯敢娶,这要换别人给娶家去,不得天天被家暴?
就程九公溜号这工夫,兴平伯夫人手里,已经捏了一张纸,在哪儿扬了扬说道:
“这是我的那一份,侯爷要看吗?”
这男女不相授受,侯夫人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从兴平伯夫人手上,将那契约拽过来。
两口子凑一起,便就看了起来,那上面竟有十数条,条条都是卖程绣锦的,每条都还标有价钱!
最底下,就是老太太的签名、兴平伯夫人的签名,各自的签名上,是两人按的红手印。
靖边侯正觉得自己个儿,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之时,程绣锦突然喊:
“爹、娘!”
就这一声喊,靖边侯与侯夫人俩,才回复理智。
老太太又在哪儿连喊“污蔑”,然后又满怀希望地去瞅程绣锦。
程绣锦没立时说话,她慢悠悠走到她爹、娘跟前,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谁也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老太太心理,越发没底。
跟靖边侯、侯夫人说完了,程绣锦这才转过头,就迎视上了兴平伯夫人的视线,完竟还给了兴平伯夫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