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颔首。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杨林同我一样不知所云。
不去想他的用意,我一笑置之,“你还是教我如何沏茶吧。”
于是,杨林循循的教了我一些步骤,整整一日,我都在学习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等,沏茶的方法。
水叶几番浸泡,沸水反复相沏,茶叶沉沉浮浮,香气浓郁弥漫,久久不散。
泡的我夜里梦中都是那芽影水光,旋转舒展的茶叶,百沸滚汤。
次日,我调好了闹铃,天色刚翻鱼肚白,我便起身,从薇香殿赶去金羲殿,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冲泡茶水。
终于,还算勉强尚可饮用的好茶冲泡而成,我把茶水端至唐剴昱的跟前。
尚未品茗,他环胸,修长的手指摸了一下茶杯的边缘。
“凉了。”简短的两个字。
我一愣,他复又冷厉的说,“水凉了,再去泡。”
我深舒一口气,端起茶壶又走回了茶水间。
过了许久,一壶热茶泡好,又端至唐剴昱的桌上,他此时已用完早餐,他端起茶杯,待冷却过后,只略抿了一口,又拧着剑眉道,“太涩了,再去泡。”
我颤抖着双手,拿起茶壶又回去重新泡茶,待我好不容易沏完,端至唐剴昱的寝殿,寝殿内唐剴昱已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收拾寝殿的仆从说,陛下已经离开了。
接连几日,唐剴昱不是冷热不满,就是嫌太苦太淡,我反复的冲泡沏茶,我的心境不曾有过一日泡茶过后的沉淀宁静,而是起起落落,忐忑不安。
我终于了然,这沏茶,是唐剴昱在借故折磨我的方式,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和舒心。
我只是木然的接受着他变相的惩罚,照单全收,不置一词。
一日,他微睐长眸,凝睇着我许久,切齿道,“万黎凝,你究竟为什么回来?”
我微微一愣,深吸一口气,表露心迹道,“我,我想念陛下……”
他似乎颇感可笑,“想我,三年前你不想我,都过了三年,你突然之间说想我?”
我沉吟了一下,镇定回道,“我一直都在想,只是无颜面圣。”曲意承欢,半真半假,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他叱道,“你别在这花言巧语,你以为你这种鬼话我会信吗?”
我抿了抿唇,复又坦诚道,“艾薇皇妃她拜托我进宫,劝谏陛下,求陛下宽恕她的父亲。”
他冷哼,“你竟然和诺曼他们勾搭在一起,串通一气,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你忘了他们从前是如何对你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闻言急声辩解道,“不是的,那个白蒂芙,她真的不是好人,所以我才……”
话音未落,他声色俱厉的打断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说,别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插话。”
“你不要当了国安部的警官,就忘了自己也是出身平民,你好自为之吧。”一顿毫不留情的申饬痛斥,字字句句,锥心刺骨。
我只是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胃里扭成了一团,我垂了眼眸,木讷的回,“是,陛下。”
多日下来根本毫无进展,唐剴昱他,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