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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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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梁

旁白:晋朝末年,诸侯混战,南北分裂。幽州刺史萧宏以幽州、翼州、并州建国,定都平城,国号北梁。

2.平城内景

秋风萧瑟。

北梁大军班师回朝。

百姓夹道欢迎。

3.永安殿内景

谢远川陪萧宏对弈。

执金吾守在永安殿内外,保护萧宏安危。

萧宏:“远川今朝已是而立之年,仍未遇到心仪之人?”

萧宏第四次试探谢远川。

谢远川一如既往:“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萧宏畅怀大笑:“远川确是北梁的冠军侯。”

谢远川:“若论立功年岁,臣稍逊一筹。”

萧宏:“远川乃是弃文从武,若是自幼长于军中,岂会逊于冠军侯?”

萧宏:“天纵神赋却后继无人,未免太过可惜。”

谢远川:“臣一介残破之躯,何必祸害碧玉闺秀?”

萧宏(暗藏杀机):“……远川仍旧对朕心存怨愤啊。”

谢远川不卑不亢:“官家是被细作离间,臣岂会怨愤官家。”

萧宏:“远川若是怨愤已消,为何仍要在娶妻生子一事上推脱搪塞?”

谢远川以退为进:“官家若是下旨,臣绝无二言。”

萧宏半真半假:“朕因旧事一直辗转难安,怎敢再为难远川?”

谢远川半真半假:“官家之事,便是北梁之事。北梁之事,便是臣之事。谈何为难?”

萧宏:“远川赤心可贵,朕当真不想与远川客气啊。”

谢远川:“官家直言。”

萧宏图穷匕见:“朕之二女,自幼命势孤苦。今已金钗之年,朕欲为她择一庇佑风雨之人。”

谢远川半推半拒:“臣定将二公主视为己出。”

萧宏:“……远川果然是朕之股肱。”

4.回忆

萧玉央(五岁)站在太常署,仰头直视萧宏与太史令司空翼。

司空翼:“禀官家,二公主乃孤命之相。”

萧宏:“命可改否?”

司空翼:“难改。”

萧宏:“将二公主交与少弟抚养。”

少弟谋反起兵未成,反被萧宏抄家。

舅妻披头散发,在执金吾的阻拦中掐向萧玉央(七岁)。

舅妻:“孤星!扫帚星!害我良人……”

萧宏:“当真是孤星入命,克人克己。”

萧玉央被宫女引到长门宫。

萧玉央独自站在长门宫内院,望向逐渐合拢的宫门,隔宫门与宫女相望。

5.长门宫正门

宫女在长门宫外驻足:“未得官家口谕,奴不敢擅入长门宫。”

谢远川与宫女擦肩而过。

谢远川推开宫门,步入长门宫。

6.长门宫内景

萧玉央惊醒,注意到立在距她一丈远之处的谢远川。

谢远川(内心):面色红润,裙裳未有缝补,只是较寻常公主贵女朴素淡雅。想来官家未在衣食上苛责。

萧玉央:“将军何故擅闯长门宫?”

谢远川:“谢远川,大将军。奉官家口谕,迎玉央公主回府。”

萧玉央:“我七岁起被囚长门宫,不知道谢将军的赫赫威名。”

谢远川:“无妨。往后数年,直至送你出嫁之前,都能互相了解。”

萧玉央(内心):“难得遇到不嫌恶惧怕我的人,可惜……官家与他有怨。”

萧玉央于心不忍,提醒谢远川:“司空太史曾为我批命,孤星之相,克人克己。”

谢远川不当回事:“桓月祭祀曾为我批命,天煞之命,家破人亡。”

萧玉央不敢置信。

谢远川:“昔年草原部落破关而入,除我之外,谢家满门尽丧于敌军铁骑之下。”

萧玉央:“……官家嫌我不能庇佑北梁风调雨顺,舅母怨我害得她家破人亡,甚至给我送膳的宫人——都怕我令他们折寿。”

谢远川:“世人多愚。”

谢远川:“弃文从武已七载,如今又有何人敢嘲笑谢大将军天煞之命?”

萧玉央怔怔地凝视谢远川。

谢远川:“既然你我皆是天煞孤星之相,往后相依为命可好?”

萧玉央:“谢……小叔。”

谢远川牵起萧玉央,离开长门宫。

萧玦(独白):朕金钗之年初遇谢将军,尚不知天下之大,只知道能让朕离开长门宫者,便是天下间最好的大善人。

7.将军府

黄昏。

谢远川与萧玉央步入将军府。

迎面一位十五岁的少年郎撞入谢远川怀中。

秦艽:“官家可曾难为将军?”

萧玉央半边身子藏在谢远川背后,偷偷打量秦艽。

谢远川:“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秦艽:“官家明面上未刁难将军,但是暗地里使坏?”

秦艽:“嘁!无胆鼠辈。”

秦艽注意到萧玉央:“她是官家赏赐将军的妾室?”

谢远川:“九郎,不得对二公主无礼。”

秦艽:“二公主?北梁皇室里有位二公主?!”

秦艽的敌意令萧玉央恢复独居长门宫时的冷淡。

萧玉央:“萧玉央。”

谢远川:“他是秦艽,你唤他九郎便是。”

谢远川:“我未以礼教约束过九郎,惯得他整日里无法无天。玉央莫要怪罪。”

秦艽:“我好歹是将军的亲兵。她一寄人篱下者,何敢怪罪于我?”

萧玉央:“官家谕旨我记于谢氏户籍,难道比不过你一介外姓人?”

秦艽:“单你姓萧,将军便不可能信任你!”

秦艽气急离去。

谢远川:“玉央莫将九郎的言辞放在心上,我既认你作义女,便不会将你牵扯入阴谋阳谋之中。”

萧玉央:“谢小叔体谅。”

8.将军府

萧玉央随谢远川逛将军府。

谢远川:“府内南厢房前有一庭院,院中栽满四时花树。今已入深秋,应是能赏霜叶碎红之景。”

9.南厢房

谢远川与萧玉央行至南厢房。

满院红枫映入眼帘。

萧玉央:“果然是漫天霜叶碎红!”

谢远川:“玉央喜欢便好。”

谢远川:“府内无女眷,仅三位仆妇操办衣食。”

萧玉央:“倘若遇到难事,我自去寻她们指教。”

谢远川:“仅衣食之事吩咐她们即可。仔细奴大欺主。”

萧玉央:“将军……小叔竟懂后宅之事?”

谢远川:“区区后宅之事,除非不想深究,否则岂会不懂?”

谢远川:“倘若遇到难事,你当直接去正北的主室里寻我。”

萧玉央:“若是小叔正商议急要之事?”

谢远川:“东厢房江先生。”

谢远川:“切记,莫要效仿林御史之女,事事压在心底,憋出病来。”

萧玉央:“小叔且安心,长门五年都未能丢我性命。”

谢远川:“好!如此方是大将军府的儿女。”

谢远川:“世人皆知我不喜礼教束缚,平日里幕僚从事皆随心而为。日后你亦当如此,无人胆敢嚼舌。”

萧玉央:“谨记于心。”

谢远川:“今日天色已晚,你好生歇息。少顷,刘三娘会给你送些饭食。”

萧玉央:“劳小叔费心。”

萧玉央目送谢远川离去。

10.书房内景

谢远川推门而入。

秦艽自横梁跃下,持刀劈向谢远川。

谢远川习以为常,避过突然而至的一刀,五指掐住秦艽的腕部,微微使劲。

谢远川:“她哪里惹得九郎不悦?”

筋脉挫伤的痛楚令秦艽抛下长刀,转而以拳脚攻向谢远川。

秦艽:“她是官家放到府里的细作。莫说我看不惯她,府内其他幕僚从事一样看不惯她!”

谢远川见招拆招。

谢远川:“哦?哪位幕僚从事鼓动得九郎?”

秦艽:“我可不会出卖袍泽!”

谢远川哑然失笑。

谢远川:“九郎今日若是不去迎我,岂会见到玉央?”

秦艽愣怔。

秦艽:“将军不打算让二公主插手府内事宜?!”

谢远川轻弹秦艽脑门:“小小年纪,思虑繁多,仔细长不过八尺。”

秦艽:“谁让官家忌惮将军……我如今已高过七尺!”

秦艽捡起长刀,插回刀鞘。

谢远川:“你这般无大无小的毛病和该让季融纠正过来,省得有朝一日出门在外被小人抓到把柄。”

秦艽:“小叔——我今日只是想吓唬她,好让她懂些规矩,莫要起心思乱翻东西。”

秦艽一面讨饶,一面挪向门口。

秦艽:“将军既然认定她未存害人之心,也腾出时日考教她,从今日起,我断然注意言行分寸,毋须劳烦江先生出马。”

谢远川故作沉思,引得秦艽提心吊胆。

谢远川:“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秦艽:“谢过小叔,谢过将军。”

谢远川望向秦艽犹如猛兽追捕而瞬间远去的背影,哑然失笑。

11.西宫

夜,烛火通明。

王琼琚为萧宏宽衣。

萧宏:“子童可愿见一见玉央?”

王琼琚一双柔荑僵在萧宏的衣襟处。

王琼琚:“官家怎得突然提起此事?”

萧宏:“玉央被囚长门宫数年,朕知道,子童心里一定怨朕。”

王琼琚:“我是怨过官家。可是时日一长,怨已放下,只余些许为人母却被抢走骨肉的不甘。”

王琼琚:“夫妻本是连理枝,床头怨一时,隔夜愁便消。”

萧宏:“子童不怨朕,朕却不能不怨恨自己的无能。”

萧宏:“数年来,朕辗转反侧……朕对不住子童,不能护住亲生骨肉。”

王琼琚(不甚诚心):“事已至此,官家何必再因旧事心烦意乱?”

萧宏:“不!如今北梁的常胜将军已向世人昭示——命数由己,人定胜天!”

王琼琚心头一跳,呼吸一紧。

王琼琚:“莫非官家已经下旨,放玉央离开长门宫?”

萧宏:“朕已命远川接玉央回府。今后,远川便是玉央的义父。”

王琼琚不敢置信:“!”

萧宏:“往后子童想面见玉央,朕便传远川入宫一叙。”

萧宏:“正好子童与远川自幼相识,两小无猜,定然有许多儿时趣事相谈。”

王琼琚眉心微蹙,唇角翘起:“官家心意,无以为报。”

萧宏与王琼琚相拥入眠。

12.东厢房

翌日,清晨。

东厢房屋前廊下。

谢远川散发敞襟,盘膝而坐,古琴搁在膝头,肆意地弹奏《酒狂》。

江季融衣冠齐楚,膝跪而坐,烹煮茶水。

江季融年俞四旬,崇尚儒学,克己复礼。世人难以明白,为何散漫不羁的谢远川能与江季融结为知己。

忽然,亲兵疾走到谢远川面前:“将军!宫里来人,急召将军入宫。”

琴音被断,谢远川不恼不怒:“估摸战事将起。”

谢远川离席,欲换衣入宫。

江季融以茶代酒,敬谢远川:“将军此行一别,不知何日再归。江某以茶代酒,祝将军一路顺遂。”

谢远川饮尽杯中茶水:“九郎与玉央便拜托季融。”

13.永安殿内景

萧宏掷给谢远川一封边关急报。

萧宏猛拍桌案:“一群酒囊饭袋!竟让一从未打过仗的蛮子攻入朔方郡!”

谢远川:“臣请命,收复朔方郡。”

萧宏:“今日,司空太史前来禀告天相,朕忽然后悔……让远川收养玉央……”

谢远川:“战事与二公主何干?分明边关战败在先,官家命臣收养二公主在后。纵使无二公主,司空太史也能寻到其他由头。”

萧宏:“罢罢罢。远川将要出征,不谈扫兴之事。”

萧宏:“朕希望谢将军与东突一战,大获全胜,扬北梁国威。”

谢远川:“臣定不负官家厚望。”

14.东厢房

江季融收拾茶具。

秦艽横眉冷竖,疾走到江季融面前。

秦艽(生硬):“江先生。”

江季融:“九郎来此,所为何事?”

秦艽:“将军出征,为何不唤我随行?”

秦艽:“而今我已束发,先生切莫再拿其他说辞搪塞我。”

江季融:“你尚未及冠,将军怕你在战场上出事,愧对你父亲的嘱托。”

江季融:“你若真想随将军出征,不妨勤练武艺。待到能在将军手里撑过十招,兴许将军会命你随行。”

秦艽:“十招……是将军说的?”

江季融(偷梁换柱):“将军提过几番。”

秦艽:“谢先生教诲。”

15.南厢房

萧玉央自袅袅余音的睡梦里苏醒。

萧玉央(内心):“睡得好沉……梦里仿佛听到琴音,飘飘醉舞,羽化登仙。”

萧玉央:“竟然已是辰时!”

萧玉央:“小叔昨日千叮万嘱,府内毋须恪守礼教。如此一来,不知是否要去请安……”

16.庭院

南厢房庭院里有一隅与东厢房相连,秦艽平日在此磨练刀法。

萧玉央行至此地,恰巧目睹红枫树下,秦艽把长刀舞得赫赫生风。

萧玉央忆起昨日秦艽的冷言冷语,犹豫不决地问:“九郎……去向小叔请安吗?”

秦艽(面色难看):“将军昨日难道未提醒你,府内不兴三跪九叩的古旧礼仪?平日无事,早起晚起自由心定。”

秦艽(答复得相当周全):“若是想与将军一道用膳,需等将军班师回朝。”

萧玉央:“小叔突然出征——”

秦艽:“一群酒囊饭袋!害得朔方郡被东突攻破!”

秦艽:“官家命将军大胜而归。”

萧玉央愣怔。

秦艽离去。

17.北梁营地

黄昏。

朔方郡城外五里地,北梁军正在扎营。

突然,燕斥候疾步到江季晟面前:“江大都统!下官在朔方郡城外捉到一鬼鬼祟祟的小贼!”

江季晟:“小贼?莫不是东突派出的斥候?我随你一起押送他到大将军面前。”

18.中军帐内景

谢远川坐在正中高位。

慕容阙立在谢远川的右下方。

江季晟走到谢远川的左下方站定。

燕斥候一把将小贼掷在地上。

燕斥候:“大将军,下官在朔方郡城北侦察时逮到此贼。”

小贼的手脚被麻绳捆缚,嘴巴被塞入粗布,只能竭力蠕动抬头,殷切地望向谢远川。

谢远川:“取下他口中粗布。”

燕斥候一把薅下粗布:“大将军问话,老实交代!”

谢远川:“北梁士兵?”

徐睿长得五大三粗,脑袋却相当精明。

徐睿一听谢远川道破他是北梁兵,当即抛弃盘算隐瞒的心思,如实相告:“下官徐睿,是北梁边军一平平无奇的伍长。”

谢远川:“你能逃出朔方郡,使得阴谋阳谋?”

徐睿:“何须阴谋阳谋。下官趁东突破城而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时,钻狗洞逃跑。”

谢远川未怪罪徐睿未死战不降:“竟然真让一群从未上过战场的东突人攻破朔方郡?!”

徐睿:“东突首领是一天生怪力的猛汉,九尺余高,可拉动十二石强弓,远在一射之地外,便将城门上的陈骧郡守射死。”

谢远川微微颔首,似是慨叹:“力拔山兮气盖世。”

落在徐睿耳内却是:大将军欲让蛮子首领重演项羽的垓下之围?

谢远川:“你在城北徘徊,是欲引临戎河水灌城?”

徐睿:“是。下官夜观星象,今夜恐会骤降秋雨。”

谢远川:“若是今夜不降秋雨,你又未遇到斥候,可是欲往临戎河投毒?”

徐睿:“是。临戎河与朔方郡内的三封井互通,极其罕见,可谓天时地利。”

谢远川:“无论灌城还是投毒,都会牵连朔方郡内的百姓。”

徐睿:“慈不掌兵。”

谢远川:“徐伍长体态如虎,谋略亦毒,可不敢自视平平无奇。”

徐睿:“承大将军吉言。若是下官有朝一日成为名震天下的毒虎将军,定会报答大将军。”

谢远川:“燕斥候,给徐伍长松绑,扶去营帐歇息吧。”

燕斥候给徐睿松绑。

燕斥候与徐睿离去。

谢远川:“江大都统。”

江季晟:“下官在。”

谢远川:“你率五百弓箭手前往一射之地。”

江季晟:“唯。”

谢远川:“慕容正偏将。”

慕容阙:“下官在。”

谢远川:“你率二千骑兵守在通往阴山的河谷之地,截断东突人的退路。”

谢远川:“事成之后,直接回朔方郡。”

慕容阙:“唯。”

19.朔方郡城外

亥时。

江季晟与五百弓箭手埋伏在朔方郡城外的一射之地。

江季晟当先挽弓。

三支箭矢齐射,钉死驻守南城门的东突人。

弓箭手自南面、东西面、北面先后射出箭矢,射死城墙上守夜的东突人。

江季晟率弓箭手的夜袭结束得安静且迅速,未留活口给东突首领通风报信。

谢远川率万名北梁骑兵策马赶到一射之地。

谢远川:“继续埋伏。遇到擅出城门者,格杀勿论!”

江季晟:“唯。”

江季晟与弓箭手重新埋伏好,目送谢远川率北梁骑兵策马入城。

20.朔方郡内景

谢远川身先士卒,持一柄龙泉剑,率北梁骑兵与东突人厮杀。

惊雷炸响,秋雨忽降。

朔方郡内血流成河。

21.朔方郡子城内景

艺伎战战兢兢奏乐起舞。

乌古斯与东突将领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阿史那勃骨:“北梁人这么不禁揍,不出数月,狼主定能将北梁全部攻下!”

乌古斯:“好!到时我登基称帝,封你为大将军——”

背部中箭的阿史那图忽然闯入,扑到乌古斯面前。

艺伎神情恐惧,僵在原地。

阿史那图:“狼主……北梁杀……”

阿史那图死不瞑目。

乌古斯与东突将领疾走到子城墙上——

谢远川率北梁骑兵停驻在子城城墙下,正欲攻城。

马蹄下堆满东突人的尸体。

乌古斯:“勃骨,送死的来啦。”

阿史那勃骨号令其余东突将领:“杀!给腾格里杀祭品去。”

22.朔方郡子城

乌古斯立在子城城墙上:“你是谁?”

谢远川搭弓射箭:“北梁大将军,谢远川。”

箭矢破空而出,奔向乌古斯。

乌古斯:“奸人!两军交战,竟然偷袭。”

箭矢袭到乌古斯面前,被他仅凭蛮力单手抓住。

谢远川微微错愕。

谢远川(饶有兴致):“兵者,诡道也。”

乌古斯扔掉箭矢:“什么之乎者也?奸人速来受死——”

话落,阿史那勃骨率东突将领冲出子城城门,与北梁骑兵厮杀。

谢远川以一柄龙渊剑清空围困他的东突人。

乌古斯被谢远川刺激,杀心疯涨。

乌古斯马刀握于掌心,一步跃下子城城墙。

乌古斯:“我来杀死你!”

谢远川喝退附近的北梁骑兵:“毋须相护,待我亲自一会。”

骑兵闻令后撤七步。

惯力与乌古斯的重量全部附加在刀刃上,狠劈向谢远川。

谢远川斜剑横挡,借由剑刃与刀刃相接划过之机,卸去大半力道。

纵使如此,谢远川仍旧感受到压向他的沉重力道。

谢远川跃下马背,把爱马云珠撵离厮杀之地:“去。”

乌古斯的刀法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纯以蛮力与谢远川战得旗鼓相当。

谢远川深知拖的时辰一长,便难以碾压乌古斯。

是故,谢远川虚晃几招,激起乌古斯的怒意。

再以言语刺激乌古斯:“你的部下已经先一步踏入黄泉……”

乌古斯憨愣地一瞧——

数百族人如今只剩十余人仍在顽抗。

谢远川抓住破绽,以龙渊剑挑飞乌古斯的马刀,横刀架在乌古斯颈侧:“承让。”

乌古斯倏然咧嘴,猖狂一笑(念字不准):“谢!远!川!”

乌古斯一把捏住龙渊剑,不顾被剑刃割裂的伤口,猛然折断龙渊剑!

谢远川愣怔一瞬。

乌古斯趁机拽下离他最近的一名北梁骑兵,抢走北梁骑兵的长刀,跨上马背,朝朔方郡城外奔去。

北梁骑兵被乌古斯一人一刀一马冲散阵型。

仅剩的十三名东突人趁乱抢走北梁战马,策马远离朔方郡。

谢远川唤来云珠(口哨):“吁噫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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