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加纳的话噎得不轻。
巴法纳是他的一个朋友,前两年因为干活出现事故,腿断了,治不好也没钱治,结果被老板辞退了,身体残疾又没有一技之长,失去了经济来源后,他成为了家里的负担,不仅要拖累妻子照顾自己,自己每个月还要花费不少的一笔钱来治疗身体。长年在恶劣环境下劳作,让他的身体并不健康,年轻的时候还能挺着,结果腿断了,失去了经济来源后感到绝望,他便再也挺不住了。
后来,巴法纳趁着妻子出去买菜,自杀了。
至于伊思,跟巴法纳的遭遇差不多,也是受了伤被老板弄走,自生自灭了一段时间后,死掉了。
中年男人知道加纳跟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家里有孩子、有老婆、有父母需要养,不干沙金厂这份活儿,他又能怎么办?毕竟,干这个的时间太久了,他也不会别的了。
如果没有意外,自己应该能再干十多年,他只希望能顺顺利利干完这十多年,自己别发生什么意外。
把孩子养大,给父母养老送终,陪妻子过好每一天。
至于他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炎热的太阳不要钱似的挥洒热量,忙碌的淘金工正拿着工具,不断的筛选沙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应该会和往常一样,度过疲惫的一天,然后回去休息一下,第二天接着这日复一日的生活。
“这里就是那个沙金厂了?”
斯摩格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毫无生气的人们像是傀儡一般的在工作,重复、重复、还是重复。
负责这片区域的官员利多,抹了抹汗,道:“是、是的。”
斯摩格看都没看利多一眼,直接走到了加纳面前。
“你是……”
加纳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健壮的男人,利多他是认识的,他亲眼见到过胖老板给利多递钱袋。
“这铁链怎么回事?”
斯摩格没有回答加纳的话,而是指了指加纳脖子上的铁环,铁环上连着铁链,铁链的尽头是铁球。
“奴隶不都要戴着这个东西吗?”
加纳自嘲般的笑道。
“奴隶?说说看,怎么成为奴隶的?”
斯摩格表情沉重的问了一句。
“怎么成为奴隶的?那位大人不是很清楚吗?他不会不知道我们怎么成为奴隶的吧?被地下商会的人抓住,当成劳力买到阿拉巴斯坦,即便向地方上的官员反应也毫无作用,只能老老实实的被这链子、这铁球给锁在这里,给这里的老板卖命干活。”
“果然是这样吗?”
斯摩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在卡尔中将加入新海军之后,正治课上便多出了很多本该存在但以前一直缺少的内容——商人对社会的影响。
那是极其尖锐的内容,把商人的本质分析得头头是道。
其中让斯摩格感触最深的部分,就是官商勾结。
他撇过头,冷漠的看了利多一眼。
利多一个激灵,感觉后背在冒凉风。
可天气……明明很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