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你多少钱?”
郑垣还是摇头。
“我出双倍。”
郑垣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疑惑的是:你大哥何曾给过我钱,都是我给他钱好不好!
姝宁看他一脸质疑的表情,道:“你是不是不信我,我真的很有钱的。我可是整个皇宫里唯一一个领着双月银的女官,而且我家里也有很多钱,整整两大箱金银、田产、房产,另外还有两间铺子。如果不够,我还有嫁妆,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狐皮狼皮,古董字画,人参鹿茸,灵芝虫草,全是上好的。”她说起这些家事自然流畅,信手拈来。
他默默的听着,心里在想:“看来你大哥什么都没瞒你,把这些都给你了。”又说道:“我相信你,但是,这不是钱的事。”
要怎么解释给她呢,总不能说是因为楚王的原因吧。
郑垣挠挠头,道:“那个,其实,我是自愿的。”
“为什么?”
“为你好。”
“自愿的”、“为你好”这她还能说什么呢!
郑垣道:“你以后最好不要逢人就提你有铺子有钱什么的,这样,不太好。”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我只跟你提过。”
“嗯,真的吗?”
“真的。”
“嗯,好”
姝宁想了想,察觉他神情不自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大哥手里,看起来你很怕他?”
“是的。”
姝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颇有一个长辈教训晚辈的风范,道:“不是我说你,身为一个堂堂的卢家死对头,我怕我大哥情有可原,你怕我大哥做什么!你当初既然选择了做这个死对头,那就要做一个有骨气有性格的、铁骨铮铮的死对头。你就应该这样:他不要你怎样,你就偏要怎样,跟他们对着干,这样才是一个称职的死对头,你说是不是?你看你都做了这么多年死对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点觉悟都没有。”
“那郑某真是惭愧了,做了这么多年死对头还不如你有经验。”说完就蹲在地上笑了。
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她看着他笑,道:“别笑了,拿出一个死对头该有的样子来,好不好?”
他站起来,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道:“还是那句话,在宫里要时刻谨记卢氏家族的名誉,不要瞎胡打听什么,以免惹祸上身……”
他那严肃且冰冷的眼神把姝宁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他,眼神躲闪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桩旧案和你的事完全是两码事。其实,用不着大费周章,你想知道的我全知道,而且只有我知道,连你大哥二哥都不知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不再追查旧年的事,我就答应你,等时机成熟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不是不肯说么?怎么又肯了?”
“我想过了,你不来问我,也会去问别人,在宫里翻江倒海,四处惹祸。以你的性子,哪里肯轻易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若真能查出来也罢,就怕你什么也查不出来,反倒给你们卢家招来无端祸事,连累你父亲和兄长,后果不堪设想。”
“真有那么严重?”
“这深宫之中,尔虞我诈,波诡云谲,哪里是你我可以揣测的。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利用,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他越说表情越狰狞。
“你说话的样子好可怕呀。”她被吓到了。
他连忙把脸侧过去,道:“你也看见了,我就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
“那我暗自追查的事,我哥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郑垣心中有数了,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你。
“是的,他们都知道。你的两位兄长如此看重名声,岂能容你胡作非为。”
“又是我大哥,那你说什么时候时机成熟,该不会还是我大哥说了算吧?”
“不是,是我说了算。”
“真的?”她笑魇如花。
“真的。我们约定两年后的今天,但是,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认为你不一定能够承受的起。”
“能能能,我肯定能!”
郑垣看着她的双眼,无比诚恳的说:“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不要着急,你想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如果时机到了,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可以。”
“你发誓。”
“我可以发誓,但你也要发誓,不许再纠缠那件旧案。”
二人彼此三击掌,互相发誓。
郑垣想着:希望真相到来的时候,你能承受的住。还不忘嘱咐一句:“公主无论犯多大的错,她依然是公主,可你不是,希望你能时刻谨记这一点。”
姝宁知道他说的是昨日公主坠落的事,遂望着湖水荡波,一阵出神。
郑垣从她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喂她吃了,说道:“我只有一句话奉劝你:这浑水你趟不起,还是千万远离的好。”然后转身离去。
张公公埋怨等她等的时间太长了,姝宁谎称自己迷路了,反过来责怪他不肯给自己带路。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两年,两年后就可以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