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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谢子敬和子裕和危险种陷入乱战的同时,城东和城南也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冲击,道气首次表露在世人的眼中,而这些修道之人,却没有真正的除魔之心。
道门三山为代表,几乎和谢子敬他们同步进入到城东轻灾区,轻灾区内奄奄一息的残兵们,都倚靠在各自最近的支点。
残种微粒已经在空气中扩散,身上各有不同伤痕的先锋军,在无声无息间,便被感染侵蚀。
许从带着五六个青城山弟子走在最前面,周围满是呜咽声,最小的青城山弟子,只有十六岁,而且还是个女娃。
杜清,这是她第一次下山,青城山剑宗弟子,想要拜入山中各长老门下,必须要有足有下山的经历。
杜清修剑的资质虽好,但却并不适合下山入这纷扰的末日之局,因为她不仅胆小,而且晕血。
掌门阴罗三见过杜清,说有些恐惧终归是要克服,这次下山阴罗三特地让许从带着这位已经内定的小师妹,走在轻灾区的道路上,杜清握剑的手在颤抖,满脸惊恐的她望着黑暗中隐藏的未知恐惧。
这一刻,杜清方才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晕血,她是害怕黑暗,害怕所有狰狞邪恶的东西。
杜清穿着青城山的道服,略宽的服饰虽有古风,但并不全是古人之气,毕竟杜清还穿着军部的靴子。
杜清贴着许从缓步前行,这里虽然都是轻伤感染之人,但却没有他们认为要杀的人。
许从被动的停住脚步,因为杜清扯着他的袖子,杜清停顿,是因为脚边的伤员抓住了她的脚踝。
“救救我……求你,我还不想死……”面黄肌瘦的伤员眼目中带着乞求,杜清本就紧绷的神经,被这么一搅,马上有晕眩的兆头。
“铿!”松纹古锭剑一闪而过,杜清的脚踝上的手掌吃痛松开,伤员已经遭受到了残种微粒的身心折磨,这一剑更是火上浇油。
伤员蜷缩在地上打滚,现在他不仅头痛欲裂,而且躯干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枯槁的肉身,散发着不对等的热量。
“好疼……好疼啊……”伤兵不断的-呻-吟,最终伤兵不断的用自己的头撞击着地面,想用疼痛来缓解精神上的折磨:“啊…难受…快来人救我……”
“师兄,怎么办?”杜清哆嗦的问道。
“上清符!净!”身侧的玄武山同行之人仲封,双指间夹着黄色的符箓,符箓落在伤兵的眉心,配上口中的喃喃咒语,一缕清澈之气顺入伤兵的口鼻。
“呃……”伤兵身体不断的抽搐,就像是踩了电门,仲封口中的清静经未停,而片刻之后,伤兵的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水,同时符箓上无端升起火簇。
仲封丢在伤兵的身前,然后伤兵继续着之前的痛楚,身心依旧被痛苦的力量折磨着。
“怎么样?”许从问道。
“玄武山的符箓都已经不管用了吗?”言龙象也对这边的情况比较好奇,便走来看看。
“上清符配上清静经都破不开的邪术,应该只有某些恶毒的诅咒,除非开坛大醮,否则除不掉他内心寄生的魔障。”仲封手中的三尺青剑抵在伤兵的额间,一抹血丝浮现时,在仲封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他是修道之人,初心就是为百姓谋福,先锋军算是与他志同道合的道友,同样都是在为苍生做事,但现在道友成了伤兵,自己却无法救他。
“噗~”青剑刺穿伤兵的头颅,终归还是了结了这位伤兵的一生。
玄武山虽然符修出名,但是道门内,罕有不修剑之人,求清静之人,都配君子剑。
“师兄!”身后玄武山的同门,都在质疑仲封此举,而仲封则是咬着牙,挤出一个字来:“杀!”
此时的仲封,双目中带着倔强,眉头紧锁,眉心拧出川字纹,拱着鼻子,牙口咬紧。
刚刚的那个字,是他最终的抉择,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字节,更是他接下来的安排。
来此之前,道门三山中人,都在犹豫子裕说的杀光眼前挡路之人的吩咐,其中仲封的反对意见最大,他说: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现在却是他第一个做出抉择的人,言龙象和许从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言:“那就杀!”
“这是我们三人的决定,各位师弟,如果不愿意继续跟着我们走下去的,自便。”许从手中的松纹古锭剑倒持,对于他所坚持的大道来说,杀人是有损功德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所求为何?人命终归是最大的事。
许从修习阴罗三亲撰的《大慈大悲功德九言》,所谓的功德剑,也是建立在心的修炼上,所谓修心比起修气更难。
许从接上仲封的茬,其实是在自毁修行。
不过同为修道之人,道心的追求无外乎最终的羽化归仙,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仅仅是传说,所谓的位列仙班,究竟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
言龙象参悟龙虎山的丹炉悟道,他的修心之路和许从的相差无多,现在他们的决定都是在自毁前程。
“师兄,我们不能杀无辜之人,这是你说的。”杜清回答许从道。
“这个罪,我来担。”许从手中的松纹古锭剑毫不犹豫的化为三柄,分别刺入身侧的三个伤兵胸口,没有任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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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他们纷纷咽气。
一化三,三化九,求道的功德剑,竟然在杀无辜之人?
“师兄你疯了!”其余的青城山弟子,也被许从的果断惊住,这和以往认识的许从完全不一样,眉目无情,杀伐果断。
“不想继续的,可以退出去,回山后,什么样的罪责我一个人担。”许从剑指轻挥,身躯径直的走向轻灾区的深处,沿路上的先锋军伤兵实在太多,不能在原处逗留。
“龙虎山的跟我来。”言龙象挥挥手走入另一条街道,轻灾区的地域相较广阔,所以道门三山之人,必须要分道而行。
“啊?我们可以走吗?”龙虎山多是和丹药打交道的书呆子,许从的青城山弟子们有的选,心说自己也有的选,只要言师兄一声令下,他们便马上撒腿溜跑。
“走的人,龙虎山除名,而且永不录入。”言龙象的话很干脆,他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像许从一样,有罪自己一个人担;言龙象冷笑着回首看向窃窃私语的师弟们,说:“走啊,大家同门师兄弟,自然是有难同当的,还在犹豫什么?你们还真的想要退宗?”
“不敢不敢。”见到言龙象壮硕的身躯,摩拳擦掌的马上就要搬出自己的饕餮鼎砸人,师弟们没有片刻犹豫的跟上了。
青城山的弟子们立在原处,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仲封挥挥手,引领着玄武山的弟子们,前往另一条道路。
前方雾霭沉沉,许从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木剑飞梭的影子。
杜清胆怯不敢上前,周围的青城山弟子们也都像是木乃伊一样,顿在原处不动。
“杜清过来!”许从的咆哮声把青城山弟子们纷纷惊醒,杜清如获大赦的冲入前方的黑暗中,青城山的弟子们没有理由再停顿在原处,纷纷跟着杜清的步伐,冲向身影消失的地方。
杜清一路小跑,沿途上的尸体都是一剑毙命,当见到一处拐角时,许从的身后竟然站着几位精神正常的女人,没有发疯,也没有打滚,反倒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杵在原处不敢妄动。
“师兄,我……”杜清见到许从时,正要出言道歉。
“她们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你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许从没有给杜清道歉的机会,反倒是直接命令道。
“啊?哦哦,好的。”杜清连连点头,然后许从和其余的师弟们说道:“她们的神智还清醒,那么就说明轻灾区里,还有清醒之人,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吗?!”
“明白,救出剩下没有被感染的人。”师弟们忽然有了精气神的应道。
“普通人对残种微粒的免疫力太弱,记住,一定要快。”许从叮嘱道。
“好的师兄,我们明白了。”师弟们纷纷抱拳应道。
“散!”许从颔首,然后师弟们四散寻人,许从又回头和杜清说:“这里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所以轻灾区各处接应的事宜,就交给你来办,不管是不是我们青城山救出来的,都要搭把手知道吗?”
“这些我还是清楚的。”杜清颔首道,许从一跃上了屋檐,说:“去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杜清听到后,旋即带着几个女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