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贾母请过安后,林曦在贾琏陪同下去东府祭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带来的吊唁礼,除了寻常的挽联、挽幛、香烛、纸钱之外,还另有十匹上等白布和三千两丧葬礼金。贾琏看的咋舌,直言礼太重了!
长随林安带着几个精壮小子捧着仪礼,跟随少爷跨进了宁国府。这府里乱烘烘人来人往,大门口居然没有人发放孝布!贾琏恼怒的唤来一个下人询问,才知是白布准备的不够,库存已经用完了。
“刚好我带来的有十匹上等白布,先拿去应应急!”
宁国府的下人当真毫不客气的去接白布。
“哎呀!这不合适。”贾琏涨红着脸急忙制止,“我让人通知赖升,赶紧派人去采买!咱们先过去祭拜吧!”说完强硬的拉着林曦继续往前走。若祭礼还未上账,就先被主家拿去使用,这也太不成体统,贾家丢不起这个人!
内院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混杂着喧哗鼓噪。下人们办事毫无章法、慌乱失措。他们一路行来竟是无一人出面过问接待。林安有些忧心,早就听说荣宁两府治家不严,没想到这么混乱,大户人家都是人死三天后,才向亲朋故友送讣闻,也就是说他们府里已经料理三天了,居然还没有准备妥当,连白布都会短缺,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但愿今儿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他打起精神,快走几步,时刻与少爷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林安就是原来的林全。管家林福的独子。进京后他爹得知少爷有个做官的好友名叫赵全,为了避讳就将他改名为林安。他是家生子,从小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对林家是忠心耿耿,性子也稳重宽厚,颇得主子倚重。
林曦回头扫了眼自己的长随,见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模样,不禁莞尔,真当这宁国府是龙潭虎穴了?
“表弟看什么呢?”贾琏眼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也被他发现了。
林曦立马端正自己的神色,讪讪的问道:“珍大哥这府里,谁在执掌中馈?”
贾琏叹了口气,“让林表弟见笑了!尤嫂子她伤心过度犯了旧疾,内院一切事宜没有人来分派指领,下面的人又不敢擅作主张,一个个都跟无头苍蝇似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珍大哥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听闻二嫂子是个爽利的,做事细致周全,珍大哥若是请二嫂子过府帮忙,所有事情定然都会被安排的井井有条,难题岂不是迎刃而解?”林曦记得原本的时间线里,就是王熙凤来东府料理了一个月,即便来祭拜的人超出了预期,也没有出丝毫纰漏,甚至还顺手帮宁国府惩治了一批刁奴,制定出了新的规章法则。奈何贾珍并不领情,这满府的下人也在背后诟谇她尖酸苛刻。殚精竭虑忙了一个月,却是出力不讨好,平白落下了骂名。
贾琏半天都没再言语,直至接近灵堂,他才扯住林曦低声求告:“好表弟,呆会见了珍大哥,可千万别举荐你凤嫂子啊!”说着四下看了看,尴尬的小声解释:“府里女人们因为管家权的事儿翻天作地,闹的面红耳赤不象样,你嫂子现今正被架在这风口浪尖上,可不敢再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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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莫名其妙,“我一个外姓人怎会在这儿丰干饶舌?也是咱们兄弟关系亲近,我才多嘴问了一句。”
贾琏赧颜,作揖告饶,“表弟别介意,改天哥哥请你喝酒。”
林曦微微点点头,跨进了灵堂。
别看他现在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直都在吐槽疑虑,喜欢揽事弄权的王熙凤居然也要低调了?莫非是被贾赦那简单粗暴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给震慑住了?不可能吧?
其实荣国府现在的形势是壁垒分明。两房彻底撕破了脸皮,二房势弱,却有老太太偏爱维护,贾政也有实职在身。大房虽然得势了,可贾赦依旧不管事儿,邢夫人本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被丈夫暴打过后,颜面扫地,更加怯懦孤僻,整日窝在自己院子里,连请安都托病不去了。贾琏两口子夹在两房中间看似处境窘迫,实际上却是真正得利者。老太太明理,始终没有迁怒过他们,王夫人却心里不痛快,尤其是看到王熙凤拿着对牌钥匙掌家理事时,她就更加愤恨。奈何王熙凤精明,表面上始终对她伏低做小、恭敬尊重,让她想挑刺儿也找不到由头。回娘家去跟嫂子抱怨,嫂子上门对侄女儿轻飘飘的点了两句,就撂开手不再管她们这些家务事儿了。王夫人越发觉得憋屈,又无处发泄,每天气闷的黑沉着脸,说话也阴阳怪气。王熙凤现在虽然掌了权,却也不敢过于抖威风,夫妻俩心有灵犀的都选择了蛰伏低调。
也不知宁国府是怎么安排的,收取奠礼的地方,竟然是三个年轻的小厮在记帐。林安报上老爷少爷名讳,小厮起身客气的询问官职。他言道老爷已经辞官致仕,少爷是从六品龙禁尉。那小厮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坐下,完全不复刚才的卑躬谄媚。林安皱了皱眉,让身后的几个小子把祭礼奉上,别的暂且不说,单是那白花花的三千两纹银,就让势利小厮惊讶不已。旁边有机灵的下人慌忙跑去通知大管家,等物品登记完,管家赖升也急匆匆赶过来,瞧见林安明显愣住了,不认识啊!府里也不是第一次办事了,来往的官员管事他基本上都脸熟,这人谁啊?完全沒印象!传话的人也只说了祭礼极重,没搞清楚名字。他还以为是来了哪位贵人呢!老眼扫过账簿,瞄见了林海、林曦的名字,赖升方才恍然,“林姑爷府上啊?”荣宁两府是一体,称呼上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