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时机,被人说媒也实在是叫人好笑且无奈。
李集笑道:“敢情是宰相大人寿宴上,公子一哭万艳同悲,叫人不得不生出保护欲来,这才引来无数桃花吧?”
“是吗?”面对李集的嘲讽,言书并不觉得如何,只是煞有介事的考量了一番道:“这话原也有理。本来嘛,我这模样确实容易讨人欢喜些,比不得李大人,快三十的人了,也不好好成个家。白长了一副清贵的好模样,都被脾气耽误了。”
李集:“……”
“这话倒是。”元夕不知何时停止了观望,一声不响的翻进屋里,笑眯眯的接口道:“我看暮雨就不错,又照顾了你这些时候,年纪也差不离,要不然就凑一块儿吧!”
“胡说八道!”李集从来端肃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裂缝,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噩梦,一双剑眉皱的几乎能拧出水来,斥着元夕胡说,却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话语来反驳。
张着嘴嘟噜了半晌,终是道:“如今是你主子桃花盛开,你平白扯我做什么?莫不是心里起了念想,也要寻个媳妇儿不成。”
话说的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有些汗颜,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去端了桌上不知几时上的凉茶,一口饮尽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入了这院子还没人给自己上茶,这一杯也不知是给谁的。
一时半会儿也吐不出来,一张脸憋的五彩斑斓好笑的紧。
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李集算是知道这味儿了。
言书看他这样,似是于心不忍,好意道:“这茶原是元夕自己沏的,还没来得及喝外头就起了动静,他着急看热闹一碰也没碰,李公子放心就是。”
李集:“……”
闹过一场后,三人总算老实了下来,言书取了一封信笺递给李集道:“我的婚事便是自己也做不了主,倒也不烦李大人记挂操心,只是眼前尚有别的事儿需要你分担一回。”
李集接过信件,没有即时去看,反关注着言书的表情,心内不知不觉起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儿?”
“别紧张。”言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想让你帮着把你手下那些亲君卫都送回靖朝去。”
说什么不是大事儿,李集才刚平静的脸又一次干干脆脆的皱到了一处,连装都不愿装了:“言书,你这是疯了吗?那些人可是皇帝亲自指派过来的,是我想送就能送走的?”
他就知道,上次说什么不往朝里寄信之类的,不过就是个开始,变本加厉的东西都堆砌在后头,可也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展开啊。
“我做不到。”李集拒绝,态度十分明确:“我虽无根,又认你做了家主,可我背后并不是真的一无所依。皇城李家与我没有血缘,却有养育之恩,我不能累他们为我受皇帝龃龉。”
这原是两难之处,谢韵明摆着不想叫言书坦荡舒适的过,言书也不是真那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相反,这小子骨头硬的很,逆来顺受不过是给彼此台阶,不代表真就会由着人把自己踩进泥潭里头。
这样性子又有利益冲突的两个人,放到一处,想平安那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