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见深扯了扯嘴角,他知道。
“她可不是妹妹。”
鼓手顿住手,睁大眼睛看着他轻放下吉他,走下台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样?”慕见深问。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身份寻问别人的评价。
江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说:“很好。”
只有两个字。但这就足够了。
他点点头。
“慕见深。”第一次,江夏用同样郑重其事的语气叫出了他的名字,“你说,肖远是你的信仰。那你想不想,成为像肖远那样的人?”
他眼睛倏地闪过一道光芒,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语塞,“成为……像肖远那样的人?”
“我说过,肖远是火焰,是光芒。如果他没有死,三年后他一定会成为真正的顶流巨星。可惜,没有如果。”江夏凝视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和动作,“那你呢,你想不想成为像肖远那样的人?”
慕见深不说话,只是垂下头像是在考虑。这一次江夏出奇得有耐心,她没有惊扰他。她在等,等一个答案。
许久之后,江夏抓起空玻璃杯观察起残留在上面的牛奶,看到眼前的人抬起头来,低哑地对自己说道:“想。”
只有一个字。但这就足够了。
江夏微笑起来,心里有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下了。
“好。这一次,我会让你真正为王。”
回到宿舍时已近凌晨4点,漆黑的房间里鼾声此起彼伏,慕见深扶着墙从衣柜里拿好衣服。昏暗的过道里,仅有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倏地一个身影显现在拐角处,慕见深看到后就止住了脚步。
“你去哪里了?”
路海冰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但眼色严肃至极,看上去一点都不好糊弄。慕见深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嘴唇未启,似乎还在寻找对策。
“你不说我也知道。”路海冰一步一步靠近,伸出攥紧的拳头落在面前人的肩膀上,“去喝酒了吧?”
过道里隐约浮着薄薄一层77号酒馆里的酒香味,慕见深望见眼前的人咧开嘴角,脸上带着些调侃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嗯。”慕见深含糊地发出一个单音。
“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路海冰这回彻底松下一口气,又不甘心地回了一嘴,“我说你小子可以啊,给选管组下了什么迷魂药?”
慕见深没有回答。不过,路海冰也没有指望他会说。
“算了,不逗你了。”路海冰耸耸肩,让出一条路,“你快去洗澡吧。你放心,他们都没发现。”
慕见深点点头,正要往前走时,又听到那个声音叫住他。
“阿深。”
他停住。
“我想明白了。”路海冰重新回到他的视线里,表情凝重地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知道,你来《赤子为名》一定有你自己的目的。”
路海冰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
“一开始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向我们隐藏你的实力。你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好像又在下很大一盘棋。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其实我们每个人来这里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不能确定你跟我们是否有相同的目的。但作为朋友,我觉得我应该信任并支持你。”
慕见深抓着手里的东西静默地在原地站了片刻。
“谢谢。”
他对着眼前之人说。
“谢什么,都是兄弟你不用……”
“路海冰。”
他忽的打断那声音,嗓音低沉下几分。
“既然你不能确定我跟你们是否有相同的目的,说是朋友,未免有点早了。”
“什,什么?”
路海冰懵然顿住,看着那个身影走向不远处亮着灯的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