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
令一当即心下一惊,她往后连退了两步,手往身后的腰际摸去,连带着她身后的几人皆绷紧了神色。
赵尔容却是眼眸略带狐疑地瞧着她的这举动:“令一姑娘在怕什么?我不过就是想学乔氏一样,收买各位为我所用。可若你们不怕与朝廷作对,便只管跟着乔氏便是了,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亦阻拦不住你们。”
令一蹙着眉,沉凝不语,赵尔容说的那些话其实不无道理,而她开出的条件也着实令人心动。
她们所处的镖局不大,与那些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镖局相比之下,自然是不值得一提,若早知道会和朝廷牵扯上这么大的关系,便是那赵大夫人出多少的银子她也不会做主答应的。
思来想去,令一还未说些什么,她的脸色忽然变了变:“院外有人来了。”
不过片刻,便无需令一那一句提醒,院外踩踏出来的动静便已能让赵尔容听个清楚。
她稍稍偏头,目光透过微开的窗扉落在院外,赵尔容轻呵了一声,迈着步子往里间走,姿态闲雅:“眼下到这关头了,你不会还要再细想罢?”
赵尔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褪下身上的披风,掀了帘子了被褥,重新躺在早已没了她原先暖出来的温度的拔步床上。
透过轻轻摇曳的纱帐,赵尔容迎上紧跟进来的令一的眼神,她轻声道:“乔氏并非是个好相与的人,所以……与我合作。”
乔氏与寻常依附夫家的妇人不同,她是个喜好独揽权力的人,从她那被训得对她唯唯诺诺的丈夫便看得出来,这人如何。
若叫她知晓了花大价钱雇来的令一等人如此无用,乔氏必定气恼,又不能撒气给赵尔容看,可想而知她会对谁发泄这一通,自然是唯有她们这些“看护”不力的人了。
与赵尔容合作,赵尔容便在乔氏前来问罪时,认自己所言所行,保下令一等人。
如此这般,镖局的人依旧能做事拿钱,拿的还是比之从前多上数倍的钱。
令一不是个愚笨的,她能明白赵尔容这两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若按这二姑娘说的,于她们镖局而言,自然是能够趋利避害,可……她总莫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却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令自己生疑……
院外的脚步声凌乱而拙重,都不似是习武之人会发出的声响,听着那声音判断距离,眼下已经一步步地逼到屋子跟前来了。
令一无法,眉头一皱道:“我应你便是。”
纱帘后,赵尔容弯了弯唇角。
从她至宫中回府,发现大房居心叵测后,她便苦心谋划了这个局,除了被乔氏赶出府外的阿幼骤然回来,是她始料未及的,其余人,包括她自己。
皆是这盘局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