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期间,警察多次施放胡椒喷雾,不少市民学生被喷中,更有人被警察制
服带走,而学民思潮召集人同样被警察抬走。
发生多轮推撞后,示威者、警察和保安员均有人受伤。
已进入广场的学生,全都聚集在旗杆下,并给警方用铁马分隔开及包围住。
晚上一点钟,大批警察赶到公民广场增援,却被千多名群众和学生阻挡住,
还不停高呼口号,警察再使用胡椒喷雾,市民便用雨伞遮挡。
这个时间,立法会门外和添美道一带,已聚了数千支援学生的群众,同时和
警察展开推撞。
甚至警察想拘捕示威者,都被市民团团包围,无法成功。
大约凌晨三点钟,穿上防暴装备和手持透明盾牌的警察,不住由龙汇道向立
法会推进。
市民立即将附近的铁马搬到路中心,阻止警察继续推进。
最后警方发出新闻报告,事件中有七十四人被拘捕,另有三十二人受伤。
而学联和一些立法会议员,都谴责警方对示威者使用过分武力。
当晚,示威者和学生通宵与警方对峙,不少学联成员和声援学生的市民,带
同绑上黄丝带的鲜花,并将鲜花排放在手持盾牌的警察面前,以表示善意和争取
公义和平的决心。
单伟文整夜看着事情的发展,直到深夜四点多,实在再无法抵挡睡魔,才上
床睡觉。
次日早上,单伟文被手机的音乐唤醒,看看已是早上十时。
来电的是他念中学时的旧同学,是约他一起到金钟支援学生。
单伟文马上应承,立即起床漱口洗脸,当他从浴室出来,看见二嫂施美云坐
在大厅上,便向她问道:「二嫂,可有卫生口罩和新毛巾?」
施美云奇怪起来:「你要这些东西作什麽?」
「我约了旧同学到金钟去,声援那裡的同学。」
「哦!」
施美云点了点头,微笑道:「新毛巾倒是有的,卫生口罩就要问你二哥了。
你先房间换衣服,我去问问他吧。」
当单伟文换过衣服,揹上背包走出房间,便看见二哥和二嫂站在大厅上,单
伟豪一看见他,噼头便问:「你要去金钟?」
「嗯!刚才我看电视,不少市民已抵达金钟支援,我身为学生,怎能坐在家
不闻不理。」
单伟豪道:「但你要小心,不要做出过分的行为,注意自己的安全。」
「学生的宗旨是和平抗挣,又不是去发起暴动,相信不会有事的。」
「你们虽然使用和平方式表达诉求,但其他市民未必就和你们一样,还有我
看见昨夜的警察,对市民和学生又拉又拖,还出动胡椒喷雾,都是小心一点好,
一看见势头不对,就要马上离开,知道吗?」
接着递给他一大包卫生口罩。
「我晓得的。」
单伟文接过。
施美云亦给了他两条新毛巾,说道:「你真的要小心才是,不要让我们担心
,有什麽事记紧给我们电话。」
「多谢二嫂。」
单伟文将毛巾和卫生口罩放进背包,便开门离去。
单伟文和旧同学约好在正街的大家乐见面,走进快餐店,已看见四个同学坐
在堂上,单伟文连忙上前坐下:「对不起,迟了几分钟。」
一个坐在他身旁的同学,伸手搭着他肩膀,笑问道:「喂,住在你附近那个
女神,有没有再出现?」
这人名叫李子安,是单伟文中学时最要好的同学。
「碰见过几次。」
单伟文脸现窘色,他和李子安可说无事不谈,二人在暑期还不时约会见面,
而李子安曾经有过女朋友,单伟文便请教于他,听听他追女孩子的意见,却没想
到,李子安竟会在众同学面前问他。
「哗!瞧来你有机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向阳花木易为春。这次你走挑花
运了。」
对面的陈国强笑着说。
单伟文摇摇头:「没希望了,我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
「喔!」
四个旧同学发出长长的一声,同时笑起来,一个花名叫大旧的道:「有男朋
友又怎样,只要未结婚,机会还是有的,不要灰心。」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单伟文不想再说下去,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我在二哥那裡拿了一包卫生
口罩,大家应该用得着。」
「还不够,只用口罩如何抵挡得胡椒喷雾,依我看最好还是雨伞,以防万一
,再戴上工业 眼罩保护眼睛,就更加保险。」
李子安道:「对!昨晚我看电视,很 多人都戴了工业 眼罩,但这种东西在哪
裡买?」
「我知道。」
大旧抢先道:「五金铺肯定有这种东西。」
「有了工业 眼罩,还要不要雨伞?」
另一个叫何文玿的同学问道。
大旧道:「无风无雨,五个大男人撑着雨伞,似乎有点难看,不要吧。」
单伟文点头道:「我都认为大旧说得对。现在先吃饱东西,再去买 眼罩。」
今天果然是个很特别的日子,碰巧又是星期天,很多五金铺不但没有营业,
就是有开门做生意,工业 眼罩都给人扫了一空,显然购买 眼罩的人,都是赶往金
钟支援学生的市民。
五个人找了半天都买不到 眼罩,只好作罢,但毛巾和蒸馏水是少不了的,买
完必须的东西,一起向金钟出发。
走出金钟地铁站,没想到沿路都是支援学生的群众,海富中心一带,已密麻
麻的都是市民,正府总部外更是挤得水洩不通,相信已有近万人在这裡。
今天这麽多群众,可能因为三位佔中发起人,昨夜忽然宣佈佔领中环正式启
动,而且扬言佔中行动跟学生目标一致,并会站在后面支持学生,致会引来众多
市民前来支持。
他们五人原本打算进入政府总部声援学生,但已被警察封锁前往政总的道路
,使他们无法通过。
五人只好头到海富中心,已见旁边的添马路聚集了数千人,正和警察对峙
中,而群众不住高呼口号:「开路,开路」
是想警察解除通往政府总部的封锁,让他们前去支援学生。
单伟文等五人立即走进人群,同声高呼,不觉间已和警察对峙了一小时。
就在这时,有人冲破警察的封锁线,从海富中心跨越过干诺道中的行车天桥
,天桥上行驶的车辆不得不停了下来,接着数人一涌向前,不停口高呼「过去
,过去」
海富中心的群众陆续冲向行车天桥,转眼间,整条四线行车道已被群众佔据
住。
在场数名警察根本拦不住,当人群布满整条天桥时,有人自发性地手拉着
手,留空一条行车线,好让天桥上的汽车离去。
待得汽车完全驶离天桥,四方八面而来声援的市民,已站满了整条行车天桥
,放眼望去,人数不下二万人。
接近下午四时,人群数目亦开始增多,已高达十万人,全都聚集在政府总部
外,行车天桥和多条马路都塞满了群众。
这时的田珺儿亦在人群之中,她身边除了张家雄外,还约同多名男女同学一
起前来支援。
而张家雄一直都在她身旁守护。
时间慢慢过去,但市民却越聚越多,戴上头盔的警察,一车又一车的不住前
来金钟支援,气分亦渐渐进入高潮。
整个金钟域,口号声、高呼声,一直不绝于耳。
下午五时多,一些站在最前排和警察对峙的市民,开始冲前想移开阻挡的铁
马,警察马上施放胡椒喷雾,市民却用雨伞遮挡。
单伟文五人已挤到前面人群裡,距离前排的市民并不远。
这时的田珺儿,却站在政府总部对出的行车天桥上,几个身边的同学已慢慢
挤上前去,她向身边的张家雄道:「我们再走前些吧。」
张家雄道:「妳不怕胡椒喷雾麽?我看不要再上前去了,那裡会很危险。」
「不!」
田珺儿摇头道:「你若害怕就留在这裡,我不怕!」
张家雄怎能说得过她,只好和她一起往前挤。
没想就在这时,只听「碰,碰」
数声,人群中突然白烟四起,原来是警察施放催泪弹,市民连忙向四周散开
。
田珺儿正要头走避,一枚催泪弹突然落在她脚边不远处,随即白烟冲天,
烟雾将田珺儿整个人包裹住,令她无法看清四周的景物,而强烈刺鼻的气体直扑
入她五官。
田珺儿大惊之下,已理不清东南西北,用手掩住口鼻,发足就向前走,直奔
上通往湾仔方向的天桥。
但催泪弹的气味实在太强烈,她又全无保护装备,走了一少段路程,神经末
梢已无法抵挡这股强大刺激,眼泪鼻水不住涌出,她终于忍不住放慢脚步,掩着
口鼻不住咳嗽起来,最后便坐了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不远处仍听得「碰、碰」
的声响,显然催泪弹还在施放中。
便在这时,突然有人跑到她身前,打开手上的蒸馏水,将一条毛巾浇满,连
忙递了给他:「妳先用毛巾掩住口鼻。」
接着扶她起身,说道:「催泪烟正向这边吹过来,我们不能留在这裡」
田珺儿无奈,只好和那人一起往前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