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箱笼里的东西虽说并不怎么值钱,但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书籍字画,却还在那些箱笼中。
半晌,这个被无常世事摧残了半生,却又坚韧而温润的女人,暗暗在心底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阮明姿对她的恩德。
……
阮明姿同左夫人小声的商议完事情,便带着阿礁准备回自个儿的房间。
她想了想,放在自个儿房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倒是干脆进了斜对过阿礁的房间。
阿礁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把屋子里暖炉中的木炭给点燃了起来。
阮明姿嘿嘿笑了下,缩进靠近暖炉的一把椅子,“最近一直在忙,都没有好好的跟你聊聊天。”
阿礁顿了顿,没说话,却走到离阮明姿不远的另一把椅子里坐下。
分明就是一副“你说,我听着”的架势。
阮明姿细细的看了眼阿礁。
也是奇怪,那张被她画的平平无奇的五官,在她看来,只要望着那双眼睛,依旧能沉迷进去。
“……明儿就回宜锦县了,”阮明姿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跟阿礁闲聊几句,“这会儿已经是腊月了,你的记忆,有没有想起什么?”
阿礁默了默,还是摇了摇头。
阮明姿换了个姿势,缩到椅子里,她喃喃道:“……快要过年了,怕是你过年也要在我这过了,不知道你的家人会有多着急……”
阿礁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着。
“唉,一想就糟心。”刚缩进椅子里的阮明姿又觉得浑身都别扭了,“不行,我得给自个儿找点事做。”
她风风火火的起身,却一眼看见阿礁枕头下似是露出了一点点流苏穗子。
看见那个流苏,阮明姿稍稍停下了步子。
那是她打的流苏,用现代手法打的,相当好看。
她存了点私心,这种花样的,她统共就打了这么一个,很是特殊。
那穗子她挂在了当时阿礁昏迷时,身上带着的那个怪异牌子上。
她还记得那牌子看不出什么质地来,刻着某种古怪花纹,像是某种瑞兽。
那是一样维系着阿礁与他的过去的东西。
阮明姿顿了顿,眼神像是被什么给烫到了,收了回来,有点不大自在道:“你先收拾着,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了。明儿一大早就要出发了。”
收拾东西这句话她今日说了很多遍,唯有这一遍,带了几分局促,说完她就跑了,颇带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礁看着少女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还不忘给他把门关上。
他眸色一深,走到床铺前,摩挲了下那面令牌下的流苏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