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见那莫名扰乱了他心绪的少女,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言笑晏晏。
桓白瑜说不清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情绪。
他静静的站在暗处许久,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在轻轻的扣响少女的院门了。
眼下少女似是又生气了,语气微微绷着,疏离的同他说着什么承蒙殿下关心,他总觉得自己心上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
“那我走了。”桓白瑜声音有些低。
他转身,然而胳膊却突然被身后的少女一把拽住。
他回头看向阮明姿。
阮明姿的眼里,像是燃烧着一把火。
“你这算什么?”阮明姿也不知道自己难过的情绪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或者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或者是她不期然想起了曾经在琼崖的许多深夜,看着月亮静静思念故人的日子,但她这会儿,只觉得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恍恍惚惚看不清眼前的旧人了。
“大晚上的跑来,就为了问我一句疼不疼,给我送药,然后就继续像没有感情一样抽身离开?”阮明姿拽着桓白瑜的胳膊,咬着后槽牙,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掉下来,“为什么?凭什么?耍我玩吗?”
看着少女眼眶里的泪,桓白瑜浑身都僵住了。
只觉得心上像是被人接连捅了几刀,深深的,涌入血液。
浑身都疼得微微在颤。
这是比之先前,都要来得铺天盖地的窒息与疼痛。
比他年幼时曾在殿中帷幕后听到的那话,还要让他浑身发冷。
脑海中,又似是有什么东西,似曾相识。
好似眼前这即将落泪的少女,曾经也哭着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她喊的是……阿礁?
桓白瑜只觉得脑中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那种疼痛感实在太过真实,像是有人在他脑中千刀万剐。
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在阮明姿面前流露出半分弱态。
“阮姑娘,”他缓缓的倒吸着凉气,不让自己的异常显出分毫来,语气冷淡,声音低沉,“今晚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将阮明姿拉扯至这难言的深渊之中。
阮明姿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咬着牙笑:“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记好了。”
阮明姿转身回了小院,猛地关上了院门。
绮宁站在檐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少女披着斗篷,大步往这边而来。
“明姿……”少女脸色太过难看了,绮宁有些担忧的唤道。
尤其是,她眼里竟然还挂着泪。
这太让绮宁惊悚又心痛了。
阮明姿这会儿却无心说话,她摇了摇头,只声音沙哑的道了一声“我没事”,掀开门帘,进屋去了。
绮宁在檐下站了良久,半晌,他咬了咬牙,悄悄的去把阮明姿方才关紧的院门打开了一道缝。
院门外,只剩一地月华,什么人也没有。
……
绮宁大半夜未睡,他惦念着阮明姿的反常,一大清早就起了床,打算做饭。
结果起床后,就见着阮明姿脸颊红扑扑的,正从外头拎着菜篮子回来。
少女气色还算可以,拎着菜篮,在晨曦中朝他微微而笑:“怎么起的这么早?正好,我刚从早市上买了些新鲜的蔬菜跟羊肉回来,咱们今天中午涮锅子吃吧。”
好似昨晚的哭泣,反常,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