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小脑瓜里,也只记得“迷路”两个字。
安宁小郡主愣了好久,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
这会儿脱离了险境,见了她父王,安宁小郡主却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父王那张亲切的脸,却总觉得有些害怕。
乳母……乳母先前也是待她这般亲切……
安宁小郡主下意识的拽着斗篷,不松手。
头顶传来一道极为温柔的声音:“怎么啦?”
不知道怎么,安宁小郡主听到这声音,却是鼻子一酸,抽了抽鼻子,肩头慢慢耸动,继而大哭起来。
她年纪虽小,却记得,先前遇到了可怕的大灰狼,是这位生得犹如仙女一样的叔祖母,将她护在了斗篷下面,还轻轻的哄她:“安宁不怕啊。”
……
安宁小郡主的崩溃大哭,倒是打破了现场这诡异的气氛。
阮明姿一边轻轻的拍着安宁,一边慢悠悠的同桓毓昭道:“太子殿下,既然小郡主情绪不太稳定,暂时就先让她在我这吧。”
桓毓昭听得阮明姿这语调,无端端的,背后只觉得起了一层白毛汗。
——倒也不只是这会儿才起来的。
当他看到桓白瑜跟阮明姿竟然毫发无损从林子里出来时,他从尾椎骨到头顶,就一阵发麻。
他知道,这次是失败了。
但……
安宁……
桓毓昭皱了皱眉,声音稍稍严厉了些:“安宁,过来!孤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在林子里?!”
安宁小郡主在桓毓昭声音响起时,哭声稍顿,继而崩溃大哭变成了抽抽噎噎控制不了的小哭。
阮明姿抬眼,再看向桓毓昭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冷然:“殿下,安宁还是个孩子。”
气氛一时之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高昌只得硬着头皮,强挤出笑来:“丰亲王殿下,先前臣这儿还接了皇命,说是您在林中遭遇狼群,臣奉命前去驰援……眼下看来,这是……”
他原本想说,“没什么大碍”,但这话到了嘴边,他看着就连丰亲王妃的斗篷上都溅上了血迹,其他随从身上就更不必说了。
这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高昌说不出话来,桓毓昭倒是有话说:“是了,小叔你这……”
“到此为止。”桓白瑜突然冷淡出声,“孤的侍卫受了伤,孤要回营找医师给他包扎。太子若有什么事,可稍后再说。”
桓毓昭没想到桓白瑜当着众人面就给他下了脸。
他神色有些僵硬,还未说什么,桓白瑜已经同身侧的阮明姿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夫妻俩同时一震马缰,竟是从桓毓昭与高昌一行人身侧绕了过去。
他们身后的侍卫,血迹累累,同样骑马追随而去。
桓毓昭被撂在原地,看着桓白瑜他们策马而去扬起的飞尘,只觉得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
桓毓昭眼神狠戾阴鸷起来。
……
丰亲王跟丰亲王妃完好无损回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永安帝耳里。
永安帝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弓骤然松下一样,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