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声音依旧嘈杂。人们难以接受茶客山庄实际是被魔教操控的分舵之一,而且还一直提供给他们衣食住行,他们甚至就连怀疑都不想去怀疑。相对而言,还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少年更值得人怀疑一点。
可他句句在理,更是条理清晰。更重要的是,底下不少人都认出了他。四年的时间,他们可能认不出在成长期变化极大的皇甫炎和盛娇阳,但绝不可能认不出才刚遭遇劫难的楚连诀。
装瞎是不可能了,可如果说茶客山庄那么多年一直经营的好名声只是对外的假象...那也太可怕了一点。若是承认,那承认的便是他们的无能与无知。
“各位还有什么疑惑。”楚连诀抬起下颚。
人心动摇,无论如何,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经此一事,哪怕今日不能扳倒茶客山庄和他背后之人,后续也一定会被江湖中人彻查。就算那幕后之人再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耐不住那只用来遮天的手,本来就是黑的。
“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查验那日死人的尸体,相信因为化枯手造成的尸体死后会呈现的特殊模样,普天之下还没人能够隐瞒。”
楚连诀记得,他当然记得。因为他曾亲眼看着,他的全家人都死于这化枯手...
“那些人究竟是死于陆恪的成鸢,还是她易扶苓的化枯手,尸体一验便知!若是他云棠之托辞不让看尸体,恰好说明了她盛娇阳和茶客山庄都有问题。
你们应该都记得,那日原本那么多人围观,为什么最后匆忙收场,导致地上的尸体无人问津,最后落到他们茶客山庄自己人手里,不就是那个女人诬陷陆恪在她脖子上割的那一剑吗?”
人群议论纷纷,方才坚定的心有些动摇。
“一派胡言,”云棠之走上来,双眼冷漠地望着他,“这里是茶客山庄,容不得你一个已经定罪的犯人在这儿动摇人心,为了脱罪想要趁乱逃走,居然还说出茶客山庄隶属于魔教这样可笑的话,本庄主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他拂眼掠过众人:“请诸位扪心自问,你们在茶客山庄待的时日里,庄内可有人对你们有半分怠慢?茶客山庄百年基业,岂容一个无名小辈置喙,他楚连诀师从陆恪,那陆恪武功高强,形同妖邪,能迷惑一个孩子再轻易不过!”
云棠之眯了眯眼,目光对上人群中的陆恪,眸底一派幽深:“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反倒让一个孩子当挡箭牌,如此伪君子,我茶客山庄岂能容你,给我拿下。”
四周之人一哄而上,庄内陷入一场厮杀,陆恪与皇甫炎、碧芷杀出一条血路,而楚连诀则被押着,单膝扣在地上。
押着他的是芙笙,芙笙护主心切,听他方才在众人前这般说他的主子,一时心气,故意在手上施加内力,想让他双膝跪在地上。
楚连诀身上的骨头咯嘣咯嘣响,嘴咬得发紫,甚至渗出血水,额头痛得渗出一层冷汗,愣是不吭一声,倔强地不让右腿再往下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