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稳稳握住方向盘,缓缓停下来。
饶是有安全带牢牢绑着,楚染也被这巨大的动静震醒了。
司凌寒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事吧?”封烃回过头,上下打量看她是否撞到了。
楚染摇摇头,“没事,撞到什么了吗?”
紧接着,路边跑出几个大汉,他们都露出粗壮的手背,背着各种农具,其中一个人扑到老黄牛身上哭喊起来
“没事,乖乖待在车上,他会处理,后备箱有零食,饿了自己拿。”有那么一瞬间,楚染沉浸在他温柔动听的声音里,乖乖的点点头,“嗯,好。”
司凌寒和封烃大眼瞪小眼,最后司凌寒在烃爷刀光剑影的目光杀气中败下阵来,“行,我去。你们只需要坐在车上等我就行了。”
“天杀的啊,这是俺家唯一的老黄牛,眼看水稻就要成熟,俺全家都靠它犁田播种,它就这样死我可怎么办啊!”
哭喊的人是一个佝偻的男人,五十多岁,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样子,一看到有人下了车,嚎啕得更大声,“你个滚犊子的,这么大条路为什么偏要往俺家牛身上撞?”
司凌寒苦恼揉了揉凝重的眉头,刚才突然跑出来的是头牛,他回头检查了一遍车头,只是凹陷了一小块。
几个人把他和车子一起围了起来,他们一脸戒备地盯着车上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大字,甚至有人还坐到了车头和车顶上。
见状,楚染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含糊不清地问:“真的不用出去帮忙?”
封烃把座椅向后放下,惬意地闭上黑眸,沉声说:“不用,他可以解决。”
“你们撞了牛,别想跑。”
司凌寒看了看他们,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放心,我们不会跑,但是黄牛突然跑出来,我......”
“你的意思是俺黄牛自己想找死?大伙给评评理,黄牛可是咱们庄稼人的命根啊,这人撞死了牛可就是要了俺老头子的命根啊!”
“......”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开始破口大骂:“就是哟,他娘嘞,看他们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还想赖账。”
“老村头,你别怕,我们都给你作证哩!”
司凌寒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他们说话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他也没听明白多少,不过大概意思是不给钱不能善了,司凌寒直截了当开口:“我们赶时间,说吧想要多少钱。”
碰瓷的他见多了,别看这些人现在不依不饶,但凡给点钱他们立马跟没事人一样散了。
听说他们赶时间,老村头越发不依不饶,愤恨地吼道:“你以为有钱就能随随便便撞死俺家的牛?俺家每年都靠它犁田耙地,你这是断了俺家的活路哟!”
“那养牛的都是有感情的嘞!”
“黄牛对农村人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重要。”
司凌寒冷笑,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多要一些钱,“说吧,到底要多少。”
老村头停止了哭泣,望向穿着不俗的男人颤颤巍巍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千?”司凌寒试探性问道。
老村头哭嚷道:“五千你要是能给俺买一头一模一样的牛来,俺就不计较。”
“哎,你......”作为医生,司凌寒非常有耐心,可见像地痞流氓一样的老头,他就像是看到了无理取闹的病人一样,忍不住想要骂几句,不过从小到大的教养让他把到嘴边的脏话压了下去,再吵下去,天真的黑了,他耐着性子问:“到底要多少?”
“五...五万!低于五万咱们派出所见。”
“五万?你是土匪吗?你直接去抢好了。”楚染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司凌寒却没有任何表情,五万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楚染却不能容忍,而且照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头黄牛分明是被人刻意刺激才乱窜出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