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刻薄唇一抿,猝然将溪边的纪芙一把提了起来,看着她怒道:“谁在乎一个职位?老子说的是你要和和我保持距离的事!”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冷不丁地就要把他调走,不给个合适的理由,纪芙觉得自己说得过去吗?
纪芙一愣,突然一招擒拿手,就把宋刻给按到了地上:“你跟谁老子呢?”
臭小子忘了自己是谁带出来的兵了是不是!
跟谁叫嚣呢?
宋刻:“……”
被纪芙按着,他的脸贴着石头,几乎不能动。
这个姿势太屈辱了。
宋刻服软:“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纪芙悻悻放开他,狠狠拍了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脑门一下:“以后给我老实点,再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腿都给你打断!”
从军之前多瘦弱文雅的一个少年,在军营里待了几年怎么就变成一个大老粗了!
宋刻摸着脑门问道:“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调我走?”
纪芙背着手说道:“现在军营里有流言了。说我们关系不正当。”
宋刻怔了怔:“你都知道啦。”
看着他淡定的神情,纪芙眉头一皱。
“你知道很久了?”
宋刻:“也就,两三个月吧。时常听见一些不好的东西。”
但是那些东西他都不当回事。别人的话他为什么要在乎。
纪芙默了默。
宋刻也是真能忍!
纪芙说道:“这些留言本来都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次许泞借题发挥,在王上面前参了我们一本,现在王上都已经派人来调查你我关系了!”
纪芙看了他一眼:“我不想你被卷进这些事情里。”
宋刻不满道:“王上怎么那么蠢,随便什么人的话都听信!”
许泞是出了名的贪,不见整治那个人,反倒对阿芙严查。
王上的脑子不好使吧!
纪芙:“放肆,王上也是你我可以非议的?”
宋刻抿了抿唇,聪明优秀的君主他们才想侍奉呢。一个愚蠢固执的帝王有什么好伺候。
大业这么多年混乱不堪,还不都是因为王上无能,治不住四方百姓。
但这些话他不敢讲,他怕被纪芙揍。
宋刻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当吗?”
纪芙看向他,蓦地扬起手里的大巴掌:“你找抽是吧?”
她真是太散养宋刻了,让他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都敢说。
宋刻认真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关系清白,那别人又怎么能泼你我的脏水。一口唾沫而已,最后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不是他们自己丢脸。”
他可不怕别人乱传什么!
纪芙道:“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无中生有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实在是担心宋刻!
宋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就放心吧,这世道要真是佞臣当道,大业还能活下去吗?”
他低头看着纪芙的眼睛说道:“我已经不是凉州那个遇事就惊慌失措的少年了,还能和当年一样任人宰割吗?”
他说过的,以后要由他来守护纪芙。
他又怎么能让纪芙在别人的眼底委曲求全呢?
“笑一个?”宋刻握住她的双手,左右摇摆着撒娇说道。
纪芙没好气地抽回手:“没心情。”
宋刻又说:“阿芙!既然不是身边人惹你不高兴,那就不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我们在一起时的心情了。你这样不是在拿我撒气吗?”
他握住纪芙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同少年时一样说道:“你就笑一笑嘛。我想看你笑的样子。”
纪芙看着他猛男撒娇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时候他还以为贾士安只是来简单巡查一番,并不觉得这会影响他和阿芙什么。
却不知道那是他和纪芙愈来愈远的开始。
直到最后,也是他一步一步,亲手将纪芙带入深渊。
……
往事一片片在他脑海里闪过,宽敞的市区公路上,墨辞书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
他的喉结滚了滚,低声道:“跟你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简漾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影,失落道:“一个来不及说再见的朋友。”
她一直都觉得很可惜,她从没来得及跟宋刻好好地道个别。
分别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在西风涧的那几年,她一直都想和宋刻再见一面。
墨辞书:“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简漾点了点头。“很重要啊……”
听到这个答案,墨辞书终于没忍住,问道:“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