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瑶眼睛微眯,似是饶有兴趣而后再度旋身上前,她的身法素来以快著称,挥舞起长枪亦如游蛇一般,与对方的兵器屡屡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便引来一圈看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肃王府上至王爷下至小厮皆会习武,平素里规矩不严,忙完己事便可来武场对练,是以此地常常热闹至极,如今更是被这武场上的打斗吸引了半府的人前来围观。
众人一见对方是个女子便已是惊叹不已,莫说是王爷尚未娶妻亦无侍妾,便是军营里看门的大黄狗都是两条公的,如今竟带来个女子回家,自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呀!更遑论这姑娘如今更是与王爷战在一起,瞧那身法轻巧似黄莺与王爷这只猛虎相斗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当真是好看得紧!
忽然便见萧瑾瑶骤然出手,长枪飞舞,乱影如风,倏地一阵虚影划过,便见一道疾风带卷狂怒着向王爷扑来,便见对方勾唇轻笑,略一使巧力便将其击散在半空。
萧瑾瑶见状眉弓一挑,手下再度施力,接连数道狂风接踵而至,便见王爷被困在数道风雾之中,高束地墨发被风高高扬起,贺元琅轻哼一声:“有意思。”
只见他足尖一点,跃至半空,手中银枪紧握,纵身一击,只觉罡风入刀刃碎裂半空,压倒般将其尽数斩裂,而后一阵劲风席卷萧瑾瑶面门。
却说另一头,心神忐忑地桂影领着小虎前去学堂,结果走到那熟悉的位置,却是愣了一下。
“海棠书院?”桂影喃喃念叨着,依稀记得从前明明叫静远书院的……难不成,是换人了?
轻轻敲门,不多时便见里面有人推门而出,二人抬头便刚好与对方四目相对,而后二人不约而同在心中感慨道:“这是仙人下凡了吧?”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饶是看惯了贺元阑的神颜,见着这人也难免惊诧。那人身量高挑,一派玉树临风之姿,虽身着朴素却犹如淤泥之花,难掩其昳丽,更显其风采,与萧瑾瑶那副村姑打扮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间二人目光灼灼,倒是将对方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出声问道:“二位可有何事?”
桂影这才稍稍回神,打着磕巴道:“敢问这里……还收学生么?”
那人便又笑,垂眸望了眼底下这位盯着他发呆的小童,淡笑道:“自是收的,这位是你弟弟?”
桂影轻轻摇头:“不……不是,是我一位姐姐家的,姓陈名清珏。”
“清珏?”那人品了品躬下.身子对着小虎轻笑道,“倒是个好名字!我姓尚,学子们都叫我尚先生。”
小虎对他这突然凑近的美颜暴击整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弱弱道了句:“尚先生好……”
而后便呆愣在原地,由着桂影帮着办理入学事宜,待忙完便已是金乌西垂,桂影牵着他的手朝尚夫子道了别,走在回程路上还在小声讨论着:“这位尚先生可真个妙人,听说这书院前几年入不敷出难以维持,上任夫子便想将这书院卖了回老家去,幸而这位尚先生出现将书院接手,甚至还免了些穷苦孩子的束脩,免费为他们教书呢!可真是大善!”
小虎敷衍地嗯了一声,满脑子却仍是,尚先生长得可真好看……
而后便见桂影又自顾开口道:“而且呀,这学院里竟还收女学生呢,想我从前怎么不遇不到这种好事,能有这样的先生,怕是读书都更有劲头了呢!”
小虎闻言更是笑得眉眼弯弯附合道:“我也觉得!”
才刚走出义宁坊,便见夜幕已是降了下来,街上渐次挂上星灯,桂影望了眼天色忙道:“都这么晚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小虎忙嗯了一声,喃喃道:“也不知道莺娘姐姐回去了没有。”
待一回王府,便见贺元阑面色不虞坐在堂上,见到来人面色更是一沉,冷声道:“莺娘怎么不在?”
桂影眨巴着眼睛诧异道:“莺娘姐姐竟还没回来么?”
偏头瞧了眼湛瑜,便见对方缓缓摇头,桂影这才觉出不对来,便见贺元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桂影被吓得连忙跪地解释道:“下午肃王爷曾只身来寻姐姐,说是要叙旧……瞧着倒也不像是找茬,姐姐便跟他走了……说等完事了自己会回来的……”
说话间贺元阑一脚踹开面前的书桌,镇纸笔墨撒了满地,刺耳之声响彻书房,连带着远处闻声的陈伯都立马赶来,一见屋内场景忙出声问道:“怎的发这么大火,到底怎么了?”
便见贺元阑双眼猩红喘着粗气,怒声道:“带人,去肃王府!”
却说萧瑾瑶这厢与贺元琅打得正酣,对方有心让她,便与她你来我往地喂招,萧瑾瑶哪里看不出他在让自己,气鼓鼓地想与他正面决斗,却又技不如人,奈何他不得。
贺元琅的枪法自不是浪得虚名,疾风骤雨凌厉至极,一柄银枪在他手里恍若千军万马,若是来真格萧瑾瑶自在他手里过不了十招。
于是她也不为难自己,打不过对方干脆开始偷师起来,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对方的招数,倒看得贺元琅抚掌大笑起来。
他不比萧瑾瑶这般万物皆想尝试,他自幼时便钟情舅舅的枪法,从小到大枪杆子不知都挥断了多少根,是以万千招式尽数于心,手下枪法也自成一派。
萧瑾瑶只学其形却不得其义,一个人玩得倒是开心,贺元琅看了会便将银枪往架上一放,自顾走到她身后替她纠正身法。
左右手握在她身前,整个人便似将她虚环入怀中,凑得近了闻见她身上的皂角香气,比之那些贵女们身上十米之外都能闻到的熏香,这个味道倒是清爽至极。
贺元琅下意识又凑近嗅上一口,便被萧瑾瑶一脚重重往脚背上踩去。
他一时失神便被踩了个正着,痛得闷哼一声,萧瑾瑶旋身侧开,瞪了他一眼嗤道:“登徒子!”
贺元琅被骂得面色一僵,瞧了眼这看戏的众人,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众人讪讪散去,走得远了还不忘回头偷瞄一眼,交头接耳道:“王爷这回可是碰到对手了!”
于是其他便调笑道:“你懂什么?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而后众人又是一阵偷笑,传到贺元琅耳中,面色不免更沉了。
轻咳一声,只好隔空给萧瑾瑶指导,对方这练得这么久了,才想起正事来,边挥舞枪身边问道:“王爷你说找我叙旧,是叙什么旧?难不成从前可还认得我?”
贺元琅打量着她的神色不似作假,旋即疑惑道:“你不记得我了?”
萧瑾瑶撇了撇嘴道:“之前伤了脑袋忘却了些旧事……无妨,你有何事,自可说便是。”
“原来是失忆了……”贺元琅喃喃道,继而眸光一闪抬头望她道,“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记不得也没关系……方才本王在茶楼里听到你说,你从前嫁过人,是个寡妇是么?”
萧瑾瑶斜他一眼,心道你偷听墙角也就算了还这般淡定地拿出来说,什么人啊真是。
遂没好气地道:“是又如何?我又没偷没抢,还犯法不成?”
贺元琅见他不悦,忙出声解释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瑾瑶挑眉道。
莫名地贺元琅开始紧张起来,正踌躇着措辞,便闻门外一阵喧哗,立时眉峰紧拧出声问道:“又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