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亦是笑着附合道喜。
湛瑜挠了挠头,这才想起正事来,忙道:“是王爷吩咐我来救你们出去的。”
拾砚露出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冲他俩眨眨眼,云娘倒是有些羞愧地点点头。
「王爷呢?」拾砚问道。
湛瑜见状脸色顿时一变,立时不敢再耽误时间,召了俩暗卫上来要护送他们回去。
拾砚拉扯着他的衣袖不肯走,依旧坚持着摇晃着纸条道:「王爷呢?」
湛瑜轻咳一声,只好凑过去附耳说了两句。
只见拾砚闻言整个人浑身一滞,而后夺马就走,湛琢见状忙架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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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那近百张密网已耗了整整一个时辰,背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手臂上又多了两道,贺元阑失学有些多,整个人面色发白力竭躺在最后一张网前,往着前方又是一望无际地密林,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死老头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布置这么多机关做什么!”心魔又开始骂街。
贺元阑艰难地活动了下肩骨,感觉每动一处都拉扯着皮肉,本来疲惫地都快睁不开眼了,顿时又被痛觉蛰醒。
见他叹了口气便又要起身再去下一阵,心魔简直都快服了他,心道当初有这么大的毅力,他也就不必出现了。
“等等,再歇会!”心魔出言阻止道。
贺元阑摇了摇头,看了眼天色。
“不能再歇了,也不知莺娘现在如何了,如今这么久过去,万一落入歹人手里……”
“那也是那歹人倒霉!”心魔插话道,见他犟得跟头驴似的,也只好顺着他道,“你便是要去,也再上一道药吧,别待会她还寻到,你先倒下了。”
贺元阑本想再辩,却也觉得不无道理,抖了下那支药瓶,已是空空当当所剩无几,勉强将其倒到背上,深吸一口气便立时起身,点亮火折子,迈入黑暗之中。
这片密林倒是不似前一个那般安静,甫一进入,便觉四面八方都是声音。
各种野兽的声音不绝于耳。
毒蛇猛兽,蜂鸣狼嗥,叠词交杂在林间,光听声音便已令人毛骨悚然。
“这特娘的什么玩意,进了兽园不成?”心魔靠骂人壮胆。
贺元阑心头亦似擂鼓,闭眼感受着林中风声,突然,只觉面前一股冷气袭来,贺元阑心下一凛,立时便拿灯去照,岂料手下一抬,便见一只硕大无匹地倒三角眼蛇头正怒目而视直勾勾凝视着他们,它盘踞在前方树干上挡了去路,整个蛇大得前所未见,杀气十足,蛇口微张着露出两颗尖利地毒牙,烛火照耀下闪着摄人地光,好似只要他们再敢走近一步,便要一口将他们生吞了似的。
“我去!这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头儿将山神请来了不成?”心魔吓得说话都开始打起了磕巴。
贺元阑亦是脚步如灌沙般僵在原地,盯着面前的蛇头怔在了原地。
“我说……要不咱还是走吧……”心魔弱弱道,其实他也感受到了贺元阑源自心底的害怕,自十岁那年出事起,他便是最怕孤零零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里游走,却因着萧瑾瑶坚持到了现在,可虽则如此,面前的可是条巨蛇啊!莫说他还是个有心理障碍的人,便是个常人见到此景也得吓得半死吧……
却见贺元阑仍是咬牙坚持着,没退却也没走,思绪上下翻飞,整个人不停地想着对策。这林间野兽如此之多,便是侥幸能绕过此处,遇到下一只野兽又该如何?
贺元阑正纠结着,心魔继续打着退堂鼓道:“你听说我啊……莺娘她在不在山顶还两说,可你只要一进去那八成就是个死,救她不成再把自己折在这里!”
“可这里是唯一上山的路。”贺元阑冷声道。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去送死啊!”心魔怒喝道。
前方是巨蛇的深渊巨口,山顶好似遥遥无际,贺元阑定在原地,自怀中取出萧瑾瑶遗失的那对碧玉镯,指尖摩挲着,好似上头还残留着萧瑾瑶的体温。
他双眼深深一闭,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萧瑾瑶万事都挡在他前面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
是呀,她都不怕,本王还怕什么!
再睁眼时,已是清明一片。贺元阑轻轻将镯子塞入怀中,紧了紧手中的木棍,深吸一口抬步便往前走。
“不是!你还真去啊!”心魔恨得太阳穴直突突,怒意直起便要去夺他的身子,贺元阑意志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心魔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蛇头,俩眼一闭,只觉自己怕是要见不到每天的太阳了。
贺元阑抬步走得越近,那蛇口长得便是越大,巨大的獠牙好似随时都能将他咬个对穿,贺元阑见状脚步立时加快,将手中长棍竖支着,以备不时之需。
而后似是走到了那蛇的禁忌范围内,倏地那蛇头猛地一动,只觉一阵罡风迎面,贺元阑迅速起身打算饶树而走,岂料那蛇身虽巨却是灵活至极,眼看着深渊巨口便要咬向自己,贺元阑一个回身便将长棍甩了出去,只听得咔嚓一响,足有手臂粗的树干以竖着的姿势直嵌入蛇口,却不过仅仅停留了几息而已,便见那蛇口重重一合,似是咬豆腐一般将那树干尽数咬碎于口中。
“啊啊啊啊啊——”心魔都快疯了。
贺元阑趁此时间快步再往树后绕去,身后巨蛇张口血盆大口,立时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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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瑶拉着黄翁叨叨了一下午她的丰功伟绩,吹得是天花乱坠,莫说是黄翁,便是贺元栩都听得一愣一愣地,静默着上下打量萧瑾瑶那副滔滔不绝地小模样,心道这失个忆性子倒还变了不少,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的真实模样?
这厢黄翁也是听得若有所思频频动摇,听到她们治贪官,烧他的房子,老头的脸上快意连胡子都盖不住,拉着她问了好些便细节,萧瑾瑶便添油加醋地将那知州侄子被他叔父打得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灰溜溜出来磕响头地模样描述了出来,听得老头儿是抚掌大笑,萧瑾瑶很自觉地就给他添茶倒水。
贺元栩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黄翁你是不知道,那雷怀文小砸碎简直是无恶不作,我替百姓报仇他还敢暗算我,您瞧瞧我这中的毒,可是拜他所赐呢!”萧瑾瑶气鼓鼓道。
黄翁闻言义愤填膺拍桌而起:“你说得对,咱们就该给那些个贪官一个教训瞧瞧!”说着偏头望向她那才略显惨白地面色,出声又宽慰道,“你莫担心,你这毒好解,多吃两贴药便就无碍了。”
萧瑾瑶自是甜甜笑着道谢:“那还是多亏了黄翁您木医双绝,谁能想到这公输家的后人,善机关术数也就罢了,哪知道这医术也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