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再来一点点压力，世界就会毁灭。

墨麟剑主望着那把剑，想起自己当年的败北。

在旁人催促下，他开始解说：“神剑老人的剑道众所周知。神界破，祖剑生，即可证道。他的剑界越破损，说明他距离‘剑皇’层次越近。”

咔嚓——

剑界受到刺激，一块世界碎片从表层脱落。

神剑老人心中有种冲动，自己可以证道了。

跟昭王对拼一剑，如果对方运用全力，完全可以不经过神皇斗剑，帮自己迈入更高层次。

于是，他全神贯注，精气神与剑界完美融合，施展《裂天剑经》记载的最强杀招——裂天一剑。

那是上古神剑宗的镇派绝学之一。

神剑宗的祖师以大仙君之尊，成为道人之下第一人，甚至可以跟道人短暂交锋，便是依仗剑道的绝对锋锐。

乾元殿，神皇站在宫门口，望着西方升起的两口巨剑。

汇聚乾坤无极的世界之剑。

号称万剑源流的破碎剑界。

在众人注视下，一点点向彼此靠近。

但这个过程很慢，破碎的剑界一点点压向世界之剑，其速度比蜗牛还慢。

西山下，众人等了一盏茶功夫，两把剑的距离才将将缩短一寸。

“这是干什么？对拼气势？以神剑宫主的剑速，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难不成，他们暗中催动元神，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进行比拼？”

众人纷纷看向莫云天。

莫云天苦笑一声，盯着两把剑的交锋看了一会儿，才恍然道：“不是神剑宫主的剑慢了，而是他们处于截然不同的时空，他受到世界的阻碍。”

苏王心中一动，脱口道：“咫尺天涯？”

乾坤仙术最赫赫有名的手段之一。

看似短小的寸许之地，却如天涯一般遥远。

“不错，正是‘咫尺天涯’。昭王的那口世界剑，不知蕴含多少乾坤奥妙。神剑宫主的剑迎上去，就如同穿梭一个个时空。哪怕他的速度堪称此生最快，但在我们眼中却无比迟缓。”

苏王和周边几位神王合计，大家联手祭起一面宝镜。

镜光映射大千，不断放大两把剑交锋的画面。

放大三千倍后，他们终于看到隐藏在剑芒之下的交锋。

破碎的剑界蕴含本界无穷剑道奥妙，念动之间有无数种剑气大道在交替生灭。神剑宫，不，当今大昆所有剑修参悟的剑意，都能在神剑老人这里看到。

森罗万象构成一剑，那是万象剑道汇聚的祖剑洪流。可在向前碾压时，却受到空间之力的阻碍。

亿万里虚空在一瞬间展开，无远弗届的宽广，寂静幽邃的神秘，根本看不到尽头，摸不清虚实。

剑芒冲入这片“无量时空”，必须以超越这片时空的绝对破坏力将其碾碎。

而碾碎后，又有一片无量时空成型。破碎剑界必须再度演化无量剑道，冲入下一个时空再度将其击穿。

每打破一个世界，破碎剑界和世界之剑的距离就会缩短一寸。

但一个站在山顶，一个站在山下，巨剑之间本就距离遥远，加上昭王的无量时空，神剑老人必须不断消耗精气神，才能让自己不断靠近。

旁观众人看着镜子里一个个无量时空的破灭，统统沉默了。

扪心自问，以他们的修为，能击穿昭王演化的一座无量空间吗？

但神剑老人的每一次出力，都是在毁灭一个无量时空的基础上，向昭王不断靠近。

同时，他的剑界越发破损。

每一次的无量时空破灭，剑界自身会受到一次创伤。大块大块的世界碎片崩毁，剑界冒出一缕缕不朽永恒的气息。

“剑界要破了！”

在昭王的刁难下，神剑老人即将证道！

一刻，两刻……

当夕阳淡去，夜幕升起满月，足足两个时辰，神剑老人的这一剑终于触及昭王本体上方的世界剑。

这一刻，剑界表面的裂纹碎片几乎完全不存在。只有剑柄处还带着一些武道罡界的痕迹，整个剑身化作永恒的剑光。

也就是这一刻，昭王忽然笑了。

世界剑如泡沫散去，在神剑老人妄图双剑对轰，自己证道的那一瞬间。突然对面的世界剑消失，自己拼尽全力，不，是此世最强的一击好像打在棉花上，完全失去攻击对象。

噗——

气血反冲，神剑老人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翻腾，化劈为刺，点向昭王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