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山听出来了,虽然觉得怪,但他不知道怪在哪里。
盈满算计的狐狸眼对上男人深邃的桃花眼时,宋建山忽然觉得心跳加速,仿佛自己心里的打算都被看透了一样,有些无地自容。
“宋总对所有的子女都这样吗?”
宴允行幽声问,冷峻的面容上笼罩着一股阴冷之意,狭长的眸子里含着浓重的阴郁,宛如午夜来索人魂魄的撒旦。
宋建山听到他的话,脸上的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似一条绷直的弦一样。
“宴、宴总,宋某当然对所有的子女都一样,试问哪对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惜我的夫人生小稚时伤了身子,不然宋某也想再要个孩子跟小稚作伴的……”
宋建山声音轻颤着,甚至还带着轻微的慌张之意,宛如行走在钢丝绳上所表露出来的情绪,只不过他要镇定很多。
宴允行闻言,心里的怒意腾空升起,愤懑到连气管里都像穿了箭矢,一呼一吸都夹杂着血腥味。
“咯咯——”
男人的骨节捏得咯咯直响,他脸上的怒意更是让人看了惶恐不已,可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咬紧牙关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好、很好!”
宴允行所有的冷意都向着宋建山,但最后只能忍住。
宴允行的态度让宋建山起了疑心,他怀疑宴允行知道了那件事。
可那件事做得那么隐晦,宴允行这么一个大忙人,不可能知道的啊……
宋建山略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宴允行,满是算计的狐狸眼对上男人的冷眼,绷紧的心绷得更紧。
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宋稚苍白的脸,他见到宴允行登时眼前一亮,虚弱道:“宴总……”
薄薄的镜片掩盖住了宴允行眼底的暴戾,他的视线移到宋稚的脸上时,眼底里只剩下幽冷。
“宋先生。”
宴允行抬步走到宋稚面前,潋滟的桃花眼犀利的扫了他一圈,除了脸色苍白,似乎没什么大碍。
宋建山见宴允行去跟宋稚交流了,紧绷的心并没有松懈下来,反而又提了起来。
他有些怕宴允行会做出一些不利于他儿子的举动,到时候他是没法拦得住的。
转念一想,宴允行还不至于这么做。
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不至于完全撕破脸皮。
到时候他要回去查查,看宴允行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宴允行现在的举动,是真的很令人起疑心。
“宴总,里面请。”
宋稚见到了宴允行,当然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但有宋建山在,不太方便聊。
“父亲,可以帮我换个水吗?”
宋稚羽睫轻颤着,轻声询问着宋建山,态度很是礼貌。
他的表现让人感觉不到他跟宋建山是父子,反而像是在对待一位需要敬重的陌生长辈,礼貌之中带着疏离。
宋建山目光晦涩的落在宋稚身上,略微思量了几秒,笑着道:“那好,小稚先跟宋先生聊,我先去换水。”
“宴总,先失陪了。”
宋建山拿起水壶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拐角时停下了脚步。
宋稚看了眼门外,从他的角度是看不到宋建山的身影,但他知道宋建山并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