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自这霍骥执掌朝政大权以来,便开始多次举行祭祀玉皇高上帝的仪典,可要命的是,每次举行大祭祀,他都要整个宝象城的民众向他上缴珍奇宝物,说是要供奉玉皇高上帝,以讨其欢心,保佑整个宝象国风调雨顺。
珍奇宝物而已,权贵、官员自然是不缺的,豪商副贾们自然也不当一回事儿,这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事。
但是对这些升斗小民而言,那就是要了命了!
整齐宝物?普通百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能扯上几尺新布做件新衣裳,那就很了不得了,他们从那弄珍奇宝物?
大司马霍骥也有办法,没有珍奇宝物?这好办呐,交钱呗,每人二十两白银!你们把钱交上来,由霍大司马为你们采购便是。
“唉,二十两白银?够普通的一家四五口,吃上十年了,一张嘴就要二十两白银,谁给得起啊!”老人一脸感叹的,举起了身边的茶碗,饮了口水。
这才继续道:“于是无数普通百姓便被赶出了家门,全家细软包括房屋都为霍大司马所占,所有粮田亦被官府收没,若有胆敢反抗者,轻则棍棒加身,重则刀剑相向,诸位往那边看……”
说着,老者便举起干枯的手指,指向了师兄弟的身后,五人齐齐扭头。
果然,差不多有近前名身体残缺者,聚在一起,躺在地上呻吟着。
“这些便是反抗的下场!”老者满脸的悲愤。
“混账!”却是敖烈狠狠的摔碎了一只茶碗。
这天下人族国度,他只去过李世民治理下的大唐,所看到的都是一片太平景象,百姓们个个丰衣足食,甚至还能修行,何曾见过这般惨象。
“那什么霍大司马专权,这皇帝老儿竟然不管么?”敖烈狠狠的喘了口气,却是接着问道。
“管?怎么管?”老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又接着道:“我国国君,重病在身,早已不能理政,要不然,这大权也不至于旁落到那霍骥手中……如今不要说什么让国君管这事儿了,只怕国君自家也没几天日子了!”
说道这里,那老人又是一声长叹:“真要说起来,这宝象国君也够憋屈,早年间励精图治之时,大杀宗室子弟,如今自己膝下只有一名独女,唤作百花羞公主,自然是当不了家国大任的,其他的宗室血脉又所剩无几……唉,眼瞅着,这宝象社稷,就要改姓霍咯!”
老人说完,似乎又陷入道沉思之中,不再言语。
师兄弟五人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那什么玉皇高上帝,可不就是那位天庭之主,昊天上帝的神讳嘛?
难道,这位霍大司马,是天庭的人?这宝象国,莫不是昊天的棋子?难道他在这里还留下了什么后手?
众人顿时陷入到了纷纷扰扰的思绪中去,只有唐三葬沉默不语。
他看着这些百姓的惨状,心中甚是难过,却是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们,同样是百姓,为什么大唐的百姓,就远比宝象国的百姓要活得富足、幸福、有尊严,这是因为……
想到这里,唐三葬的眼中,忽然射出了两道奇异的光彩。
是了,师傅此次命我西游传教,此刻不正是传教的好时机吗?
大唐百姓为什么能够免遭宝象百姓的命运,还不是因为有圣教!
想到这里,唐三葬敲了敲老者面前的桌面,将沉思的老者惊醒,开口问道:“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老者哑然失笑,到底还是年轻人啊,这等局面,光想有什么用,如今满朝皆是大司马霍骥的党羽,这宝象南城的百姓,又能怎样呢?
老者正准备劝面前的年轻人丢掉幻想,可是看着那双璀璨的眸子,老者却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答道:“当然想!”
唐三葬笑了,他有信心,更有决心,要让这宝象国上上下下,都成为圣教最忠实的信徒!
宝象东城,多是各种星罗密布,四通八达的小巷子。
可就是这些小巷子里,藏满了让人目瞪口呆,富丽堂皇的大宅院。
柳条胡同,是一条颇为狭窄的胡同,这里只有一处宅子,但这宅子的主人却不得了,正是当今宝象国君的宫禁大总管,苏九功。
苏九功虽是宦官,但他从不宿于宫禁之内,也正是这份恭谨小心,赢来了宝象国君的信任,才让他在宫禁总管的位置上一直坐到今天,都无人可以动摇。
乃至于,如今的宝象国君发现了苏九功的小算盘,也拿他没辙了。
那日,自从从宫城出来之后,苏九功便告了病假,当然,如今宫禁官职最大的就是他自己,宝象国君更是没法管他,说白了,也就是他自己管自己。
苏九功回到这柳条胡同的宅子后,便钻进了自己的书房中,这书房内供着一尊腆着肚子、满面喜意的赤金佛像,正是号称未来佛的弥勒佛。
这一日,苏九功照常给这佛像上香,随即便开始诵经,一遍刚刚颂完,就见这佛像猛地金光四射,片刻后,这佛像竟然活了!
动弹着小胳膊小腿,就这么晃悠悠的从佛龛上跳了下来,苏九功早看傻了。
眼瞅着这佛像走到了自己面前,苏九功这才反应过来,疯狂的给这佛像磕头,嘴中不停的念叨着:“信男苏九功,拜见未来弥勒佛,拜见未来弥勒佛……”
“好了,无需多礼!”佛像头疼的看着这几乎已经疯癫的苏九功,再这么疯癫下去,自己可怎么问话啊。
想到这里,佛像把手冲着苏九功一点,顿时苏九功这才清醒了过来。
“苏九功,这几日,宝象国朝局,可有变化啊?”佛像慢悠悠的开了口。
苏九功则是心下一跳,这位弥勒佛爷不愧是未来佛啊,连这事儿都知道,于是赶忙回话:“回未来弥勒佛爷的话,前些日子,大司马霍骥从国君手中,要去了两千御林玄甲军,整个宝象军权已然尽数落入其手中,还有宝象国君最后的几名心腹,也为霍骥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