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去抓药了。屋子里就剩下薄郎君和罗娇娇二人。
“扶我躺下!我的头要炸开了!”薄郎君紧闭双眸,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罗娇娇赶紧扶着他躺下了。她用巾帕浸入水盆之中,然后拧干、敷在了薄郎君的额头。
罗娇娇小的时候,每当姐姐发烧时,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做的。
“陪我说说话,兴许就不会痛得这么厉害了!”薄郎君抓住了罗娇娇的手。
罗娇娇发现薄郎君的手也是滚烫的,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道:“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就行!”薄郎君的确是有些扛不住了。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师傅吧!他叫山晨,是有名的剑客。我六岁那年,他来我家做客。他跟喜欢逗我玩,母亲便让他教我功夫。”
“他总是变着法子让我练功,从来不打骂我,也不会逼着我练习。所以我渐渐地喜欢上了武学。”
“三年后,他离开了。我的母亲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罗娇娇一提到过世的母亲,心情就不好起来。
“后来呢?”薄郎君刚听到山晨的名字时,吃惊不小。他没想到罗娇娇的师傅竟然是大汉朝武功排名榜上位居第二的山晨。
“三年前他又来了一次,待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每天看着我练功,全然没有了我小时候的那种纵容之心。”
“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说是我母亲让我学武的。我若不好好学,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罗娇娇越说声音越低。
“郎君!药煎好了!”姜钰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给我吧!”罗娇娇接过药碗,轻轻地吹了吹。
姜钰扶起了薄郎君,然后退了出去。
罗娇娇拿起羹匙喂薄郎君喝药。薄郎君看着近在咫尺的罗娇娇,发现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
一碗药喝尽了。罗娇娇才发现薄郎君一直注视着自己。她慌忙端着药碗出去了。
薄郎君拿下头上的巾帕,起身开始穿衣服。罗娇娇把药碗递给了姜钰,然后帮着薄郎君穿好了衣裳。
“你的头不疼了吗?”罗娇娇轻声地问道。
“疼!但我们不能逗留于此!”薄郎君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雨渐渐地停了,只有屋檐还在不停地“滴答”着雨水。
“这封信请您务必亲自转交给宋郎君!”薄郎君走至柜台时,抬手将两指间夹着的一封信笺递给了客栈老板。
没想到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跟在薄郎君身边的罗娇娇心里暗自嘀咕着。
马车启动了。薄郎君不免咳嗽了起来。雨后的空气毕竟是凉的,他的病未好,自然禁受不住冷风。
罗娇娇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薄郎君的身上。
“算你有心!”薄郎君露出了笑容。罗娇娇这才发现他笑起来阳光灿烂。
“你为了我不惜以身试毒,我怎能不知?”罗娇娇垂下了头,懊恼自己昨夜吃酒时还在心里骂他。
“既然欠了我的,一定是要还的!”薄郎君的笑意更浓了。
“怎么还?以身相许么?”罗娇娇说的时候本是无意的,可是她说完之后便脸红了起来。
“如果你愿意做妾的话……”
“免谈!”罗娇娇气呼呼地掀开了窗户。
“咳!咳!”一阵凉风钻进马车内,薄郎君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啪”的一声,车窗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