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以来,因有祖珽这一尚药典御的侍奉、调理,加之宇文邕毕竟年轻,身子才有了不少起色。
共处的这些许时候,高宝德一直观察,宇文邕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还不错。
她想,这大概真得多谢看上去并不着调的祖珽了。
今天宇文邕也没有冬日的微咳不止了。
“初春早晚还是有些泛凉,郡公还是应该当心身子。”高宝德一本正经。
“多谢宝小娘子的关切。”
抬眼看窗外,高宝德只见殿外春意盎然,花簇锦攒,一派生机勃勃之景象。
宇文邕这里相较于禁中而言,很是偏僻,可也有春日这般美景。
“出去走走?”高宝德眼里泛光。
“邕自然是谨遵医官女侍中之嘱。”
……
与宇文邕呆在一起的时候,高宝德感觉很放松。
真的就像是与期年老友一般,身心不疲。
一边闻撷苑中之花,一边听鸟雀啼鸣,高宝德心情甚好。
见高宝德这般放松肆意,宇文邕也不禁松了久久处于半幽禁状态的心神。
“那边是何花?”宇文邕望着不远处的矮苑问她道。
难得见宇文邕出言问齐宫之物。
听到是花,高宝德更是稀奇,美目顺宇文邕视线瞧去。
矮苑里,有一片花圃。
恰一阵清风吹来,不及高宝德看清,便有阵阵花香扑鼻而至,令人只觉心悦神怡。
“好香!”
“过去看看!”
高宝德自然地拉起宇文邕的宽袖,然后向前走去。
待行至矮苑花圃跟前,二人驻足垂头观望。
只见花圃之中的花骨朵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花开似锦,果不同于平日里所见之花。沁脾之香引来早春的蜂蝶于此间乱舞,二人皆觉此花甚美且不俗。
“这应该是蜀棠。”
“蜀中进献的粉紫海棠。”
高宝德认识,在前岁腊月之时,有次宫中作宴,高洋令人将其拿出,赏赐给高宝德把玩的。
说是此花乃为朝贡之物,当时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
高宝德把玩几日,见她久久不开花,就有些腻歪,命人将它移栽别处。
当时闻人言之,蜀棠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她还不信。
如今见曾年的海棠,竟然被宫人们移栽此处,不由得感慨命运作人。
因周边有花骨朵仍未绽开,又有花蕊如金粟蕊,中有须三如紫丝;其香清酷,不兰不麝。
正如当年高洋所描述的一般。
稍作对照,发现并无不同。
当年蜀中冒远而来进献之物,高洋又大气全都给了高宝德。
于是她就知晓,这方花圃中的粉紫海棠,大概就是当年自己殿里,不知哪个小婢子栽种于此的了。
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
宇文邕也曾听闻蜀中的粉紫海棠,微微颔首,笑道:“此花赏心悦目,叫人陶醉其中,非平常之花可与之相媲美。”
“此花形状如梨,大若樱桃,听人讲说,至秋熟可食,其味甘而微酸,拌些甜酱,好吃至极。“高宝德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