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呢?”
“你说我儿她骑马而去,而你却未与人一同跟上?”
“就算是宝儿说不用人跟,你就不长个心眼?”
李祖娥原以为,高宝德顽劣,今儿整日是同高洋等人一起入了山林。
可待高洋回营,李祖娥左右也未见到高宝德之影。
这才也让高洋震怒。
帝后命人掌灯执火,把营帐内外翻了个遍,也未找寻到高宝德。
当然,早前瞧见高宝德一人率马而去的侍从,这时必须站出来说话。
他如实道来,才有方才皇后李祖娥的惊怒。
皇后出身河北显姓豪族,修身养性的本事虽说可能不如南地百年世族,可也算称得上端容清雅。
能让李祖娥这般气愤高呼,可见她的怫郁。
“还不快去找!进山去找!”
“若是找不到长乐公主,你们通通给她殉葬!”
“朕的武宁陵,可是宽敞得很!”
高洋盛怒之下,拽起身侧之刃,连砍两名侍从。
“快住手!”
“停!快住手!”
暴虐之态已显的高洋,也只有皇后敢上前拦止。
李祖娥上前抱住高洋,哭哭咧咧、抽抽泣泣道:“莫要癫癫痴痴,叫宝儿见了,成何阿耶,成何天子。”
……
一句宝儿,一句阿耶,倒是终让高洋回神。
“宝儿……”
李祖娥见高洋已恢复常人之态,连连喘息过后,也是一阵后怕。
众宫婢侍从,皆伈伈睍睍,缄舌闭口。
“都下去罢。”
李祖娥扫视周围宫人,将之通通退却,才开口言。
“心之忧矣,涕既陨之。陛下这般肆行,日后连累宝儿都要被史家口诛笔伐。陛下怎么忍得!”
言罢,李祖娥走至案前,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没有细品,只是解渴压惊。
而后复将茶盏置于案上,道:“现在,吾就算心急忧慌,也帮不上宝儿什么忙。且坐定耐心等着。”
李祖娥好似说教起高洋来。
天已昏暗,营帐之内,编磬声停,不见舞姬莺歌曼舞。
只有高呼“长乐公主”之声的碰撞。
“吾说的都是真的。”高洋愤恨难平,目光撞见一个进来掌灯的小宫婢的眼神,把小宫婢吓得以头抢地。
“速滚!”
“陛下叫你们不要再进来了。”李祖娥摇头叹气。
高洋的武宁陵,自践祚伊始,就开土动工。
日后若无意外,皇后同穴自不用说。高宝德贵为高洋的嫡长女,身份贵重无人能及,自然也可随他同陵,以享千秋万世后人奉养。
那些蝇营狗苟、跳踉偃仆之奴,既然连高宝德都找寻不到,留之何用?
不如都屠尽殉葬。
高洋背朝着李祖娥,直哼哼。
李祖娥觉他幼稚,只随意夸赞他道:“四月维夏,兆于重篱。龙驾帝服,上腾五云。陛下您稔服德望,雄才有略,妾等仰亢您慈仁之怀,您说得都对。”
“然也。”
高洋抚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