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落马之时,宇文邕紧拥着她,就算在地上滚落数步之远,她也未曾受甚重伤。
反倒是宇文邕擦伤不少。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高殷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下晌之时,就与你说宝儿无碍,你非是不信,要亲来一观。”
高洋可看不惯高殷这副模样,吃味地道。
李祖娥嗔他一眼,高洋敛腹回瞪。
“好了好了,”高宝德笑个不停,“快停下来,与我一同吃膳。”
“你们这般狠心,竟然能忍让我饿着肚子,听你们戏言。”高宝德摆摆手,朝他们说道。
很快就有宫人将珠翠之珍一一端进帐来。
山鵽斥鷃,珠翠之珍。
炊金馔玉,山肴野蔌,瞧着倒是一应俱全。
见高宝德面露满意神情,高洋这时,连连看向高宝德,言道:“此番珍馐与山味具有,宝儿想食甚就食甚。”
怎么瞧着,高洋像是一副在朝她卖乖求赞的表情。
高宝德嗤嗤一笑,连唤众人开食。
山珍海错弃藩篱,烹犊羊羔如折葵。
在邺都禁中,年年俱是八珍玉食,吃的厌了,稍稍熬姜呷醋,食山肴野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呷啜最后一口鱒羹,高宝德停著后倚,放松片刻。
用膳是吃的爽了,可也着实疲累。
自有宫人进帐,为四人收辍盏碟。
正欲再陪高宝德谈谈天、说说话,俄顷,帐外有宫人躬身趋至帐中,朝诸人禀告。
“回禀陛下,帐外乐安公主前来问候长乐公主,此时正在外面候着。”
虽说乐安公主来找之人是她高宝德,可帐中又有天子皇后,又有太子尊王,宫人只得对众人之上的天子讲出。
高宝德抬了抬眉,真没想过乐安公主会此时就凑上前来,问自己安否。
高洋瞧了眼高宝德的意思,就爽声道:“让乐安进帐吧。”
此前说过,高洋对长兄嫡出长女乐安公主、五子安德王延宗,是真的怜爱。
当然比不得血亲高宝德,可乐安公主一进帐,高洋淡淡的眼神之中,就泛开柔和之意来。
“乐安问皇叔安,陛下躬安。”
“不必多礼,快起来罢。”高洋笑道。
乐安公主盈盈一礼,又朝皇后、太子一一拜礼。
之后,轮到了高宝德,高宝德端身坐正,同乐安公主颔首作礼。
乐安公主性子一向爽朗,她腰间挂着的珠玉,随着自己的一一参拜,泠泠作响,嘤嘤成韵,如泉水激石之音。
其行填填,其视颠颠。
很是符合她的爽利性子。
乐安也不惧皇叔、皇婶等人,她笑容明媚,见都在看她,便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高宝德。
从上至下,自下而上。
乐安眼睛咕噜噜上下转了许久,高宝德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被气笑:“你可看够了?”
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堂堂正正,高宝德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微瞪乐安言道:“速看速看,哪里有半分毁伤。”
乐安吞咽一口,对此也是颇为惊奇。
“无事就好,我如此担心于你,你恁地这般待我冷漠。”乐安幽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