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盯着高宝德的面容。
上下左右扫视一遍,也不说瞧出了什么来。
因心中着实不安,高宝德便无声叹息,以掩饰心中恐惧,补充试探问道:“贵人来此,可有吩咐?”
她就装作昭阳殿中打扫宫人好了。
自己的地盘,怎么也得硬气一点。
一边儿给自己打气壮胆,一边压抑掩饰心底的愤怨。
高宝德还是低着头,并不去看高演。
其实,说实话,这还是高宝德第一次撞见高演,指的是单独面见的那种。
秋风瑟瑟,加之夜半,更是寒凉。
高宝德虽说裹了件氅衣,但在外面吹久了冷风,更别说还有来自高演的惊吓,高宝德感觉心中透凉。
从心底自外,都很是冰冷。
当然高演可不知道高宝德想了些什么。
蓦然间。
高演轻笑,而后终于张口。
“你难道不是长乐主?”
虽是问句,但言语之间,尽是自信幽深。
高宝德连连摇头:“奴婢一直都是昭阳殿的洒水宫人,早在曾年,思公主仍在之时,并不能进殿侍奉公主。”
她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东扯西扯。
总要想办法让高演放下怀疑,起码别再揣测自己是长乐公主了。
高演的心思当真是复杂难测。
高宝德早前,可和这个皇叔没有什么交集。
更别提经历过前世,高宝德与他可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关系。
就这,高演竟然还会找上门来?
令高宝德最是惊惧的是,高演竟然今夜来昭阳殿。
蹲点儿?!
他这是笃定今日高宝德就会回来?还是说他一早就盯上了自己。
若想的再恐怖一点儿,高演会不会是这些年一直盯着她高宝德。
不论是诈死之事,还是她遁去周国的行径,难道都被高演默默地看在眼里?
那如此一来,小丑就是自己了。
高宝德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心中愤怒与怨恨交杂,还掺着些羞愤。
于是阖目掩饰面上的表情。
高宝德在高演面前,最怕的就是露出最真实的情感。
若是让高演瞧见高宝德掩饰的杀意,恐怕高演要先动手了。
先杀高宝德。
“宫人就宫人罢……”
不管高宝德怎么圆话,高演只是自顾自地轻笑,并不言相信与否。
“夜半之时,你出殿做甚?”
高演负手而立,高宝德没有抬头,却也能猜出高演眼中的探究之色。
这个贼人,可是多疑得很。
刚才明明是高宝德先发制人,先问的高演来此之目的。
可高演仅仅三两句话,就又好似打太极一般,把方才高宝德问他之事,又给问了回来。
高宝德脑中飞转,连忙想着答复。
“回禀贵人,奴婢本就住昭阳殿外室耳房,负责洒扫和浇灌殿外的这几株花草。”
高宝德手指不远处的那片花海。
言落,高宝德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旧年,婢姚姐姐走前,将这片花草吩咐给奴婢侍奉。”
当年,这片花草确实是婢姚栽种于此的。
只是高宝德并不知道,婢姚那时吩咐给谁浇灌和侍养。
能确定的是,肯定不是婢姚亲自日日侍奉。
笑话,婢姚当年是贴身侍奉自己的大宫女,而非是侍奉花草的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