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已死之状。
她能感受到,高演掐她脖子的那双手,在抖……
他很疼。
敌在后,他在前。
敌在明,他在暗。
高宝德心中安想,自己……差不多能活了。
果不其然,高演见她合眼,连忙踉跄地站起身来。
连探她鼻息,都没有探。
就直接转身侧目:“何人行刺!”
好一个行刺,高宝德满脑尽是嘲笑。
虽说被高演松开了喉咙,能够顺畅呼吸。
可憋气那么久,高宝德完全不敢大口吸气和呼气。
就怕一个不留神,凉气入嗓,必然是要咳嗽的。
只好微微吐气,微微呼气。
虽然四处寂静,可幸运的是,高演的一番心思,早已不在高宝德身上。
他右手轻捂前腹,摸到了一把热流。
是热乎乎的鲜血。
高演顾不得疼痛,连忙左看右看。
想看到那个刚才捅他刀子的人。
“常山王。”
竟然又是一个熟人?
高演大惊。
知道他身份,那就麻烦了……
知道他常山王的身份,然后还捅他刀子,那就说明,此人不是和他高演有仇,就是高洋禁中之人。
但估计不是普通的百保鲜卑和宫内暗卫。
高演有这个自信。
他今日本是去皇太后宫中,拜见娄昭君,一时被娄昭君留了顿晚膳。
再然后,娄昭君突然兴起,非要留他再说说话。
于是乎,高演也就顺势留在了宫中。
邺都有宫禁。
但他是常山王高演,娄太后的亲儿子,又怎么会被这等小事给困住?
本来,得了娄昭君亲手所书的懿旨,高演踏黑,正准备归邸。
他的府邸,在戚里。
距离北宫,也不算远。
但仍需要自西往东,横穿过太极殿。
当然不能从太极殿正殿那里跨过,肯定是得从旁边绕过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平日里一向都会走最北边永巷的高演,今日却突发奇想,走了南边的宫闱。
饶了绕路。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昭阳殿。
昭阳殿啊……
他对昭阳殿的印象,其实也不太大。
就隐隐约约记得,这是他的小侄女的宫室吧。
长乐思公主。
对她本人,印象倒也不大。
就是个任性的小娘子。
可昭阳殿,却是一个繁庶的好地方。
这座宫室,可以说是高氏立国以来新修筑而成的。
不知不觉之间,已到夜半。
他绕着昭阳殿走了走,微微活动了下腿脚。
晚膳食的稍微有点多,再加之皇太后和他谈天之时又用了不少点心。
高演有些微撑。
于是就在昭阳殿待了小一会儿。
他每次进宫,心情都是有些复杂的。
这些明面上,都是属于他二兄高洋的东西。
可曾经,这些……都是他大兄高澄的。
不是高洋的。
高洋,他本不该拥有这么多。
这些……他高演也同样应该有份儿。
越想心中越是阴冷,高演十分复杂,正准备挥袖离去,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细碎的摩擦之声。
顿时警觉,有人。
竟然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到这里来?
高演神色阴沉晦暗,一般人都不会猜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