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到朱厌竟然早就知晓宇文邕,甚至早有奔效之意。
那最好了!
高宝德顾不上背后的伤口,连忙抚掌笑道:“朱公能来投阿邕,阿邕定然欣喜万分。”
阿邕。
高宝德没有说错,朱厌也没有听错。
高宝德默认了朱厌所言,自己就是宇文邕身畔的女侍中高氏。
瞬时,二人得知晓了对方与宇文邕的关系,便又稔熟了几分。
朱厌虽然早有准备,可一听高宝德唤宇文邕为阿邕,也不自觉地气息粗重了几分,甚至还有些羞耻和难堪。
方才自己藏头露脚的说明去意,在女侍中面前,恐怕就是一个笑谈了罢……
朱厌顿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
不过朱厌又转念一想,回味了一下方才高宝德所言。
阿邕……
果然是鲁公之人!
这般亲切的称谓,日后可不就是长安宫城之主?
方才朱厌还能稍微“无视”一下高宝德长乐公主的身份,毕竟她已然诈死离宫。
可她又是宇文邕身侧亲近之人,那就值得敬重了。
朱厌没有同高宝德说的是,他十分尊崇敬重宇文邕。
早有奔效犬马之心。
……高宝德当然不会说自己早就看出来了朱厌的这番小心思。
高兴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戳破。
……
朱厌和高宝德各自怀有心事,二人无言了片刻。
终于是高宝德忍不住的咳嗽声,打破了二人短暂的沉默。
朱厌瞬时回过神来。
他武艺高超,目力自然不错。
虽然是半夜,可仍能隐隐约约望见高宝德的面色。
似乎有些苍白。
她的身子,也有些颤抖。
朱厌这才惊觉,自己和高宝德站在这里,已经聊了许久。
秋风萧瑟,深夜更添凉意。
高宝德之前,险些被高演所害,如今身子肯定有所伤痛。
仔细闻之,朱厌有些懊恼,是他失策了。
他没有顾及到高宝德的身子骨。
方才,倒是没有注意高宝德身上的血腥之味儿。
如今凑鼻一闻,就能闻见高宝德身上不浅的血腥味儿。
只是大意地认为,是高演身上的血。
一边羞惭,朱厌一边开口道:“女侍中如今身子不豫,不如厌先护送女侍中回尚药局,女侍中先短作敷药歇息。”
高宝德其实早已感觉到,身子十分疲乏沉重,方才只不过有些兴奋,加之强行忍耐,才在次立了这般久。
如若,只她一人在此,估计她早就瘫躺在地上,得喘到天亮才能动弹。
到时候,会不会让宫中的禁卫百保鲜卑们发觉,都还不好说呢……
由是,高宝德也不逞能。
既然朱厌开口,高宝德想,那由他将自己护送回尚药局,倒也无妨。
微微颔首,说道:“那就多谢朱公了,若非如此,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归去。”
“小事耳。”朱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