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当真不是韦敻和乐逊棋艺太差,要怪只能怪宇文邕棋术太好了。
别看他年岁比二儒要小得多,可对弈起来,很少有能赢他棋的。
再往后,歇了棋,二人同宇文毓又是一阵谈经论道,不过宇文邕仍旧未曾参与。
殿外秋风萧瑟,他又有些怀念邺城的高宝德了。
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也不知道宝儿如今在做什么……
高宝德自同州去邺城,其实说起来要比宇文邕同州回长安远一些,不过高宝德是快马加鞭,宇文邕是拖家带口,还有不少老弱……
比如身子骨老弱的祖珽。
当然了,祖珽可不会认为自己身子骨哪里弱,他年纪虽然越来越大,可是身子照样好得很。
能吃能喝,处理起正事来,也丝毫不带拖拉的。
宇文邕也只是嫌弃一番他这些家臣……
都没有他的宝儿在身边来得香……
不过,宇文邕此时也只是略微想一想去邺城,但实际想要过去一趟,还是挺麻烦的。
毕竟,如今身在长安,又是宗室。
宇文护和宇文毓都重用宗室,他宇文邕又是宗室之长,单说宇文泰之子。
所以,不管是朝中还是下面,都盯着他宇文邕呢。
可以说,等之后安稳下来,他出府一趟,尚且都会有人知道和跟随,更别说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邺城,那可是敌国的都城啊。
这和投敌有何区别?
说来说去,这也是高宝德早就选择从同州直接动身邺城的原因之一。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清楚得很。
在同州,高宝德想要不惊动众人离开同州,去往邺城是一件容易之事。
可一旦像今日这般,随宇文邕来了长安之后,再想要从长安动身邺城,这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虽说她想走也能走,但日后留给宇文邕的,就会是数不胜数的猜忌和质疑。
这样不好。
她虽然忧心家人,但心中也是有宇文邕的。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选择,就让宇文邕置身于危难之间。
做人不能这个样子,做宇文邕心尖儿上的人,也不能这样子。
仍然是文安殿上。
此时韦敻和乐逊二人已然离开。
毕竟不是普通的文友之家,而是宫闱禁中。
他们两个外臣,和宇文邕不同,自然不能入夜了还留在这里。
因为宇文毓并没有留宿……
宇文毓没有留过二人的宿。
也就是说并未同他们二人抵足而眠。
原因很简单。
只是普通的文友,关系原还没有近到那种程度。
不过宇文邕就不一样了。
宇文邕是自家亲弟弟。
这样想着,宇文毓就在榻上面露微笑。
让宇文邕很是惊悚和惶恐。
这不好吧……
宇文邕性情原因,他并没有同旁人有过抵足而眠的经历。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曾有过……
他的庶母叱奴氏,就是个冷清的性子。
从小到大,告诉他七岁不同席,然后他就同旁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今日……
唉……
“阿邕,我给韦居士写了一首诗,你来看看如何……”
“六爻贞遁世,三辰光少微。颍阳去犹远,沧洲遂不归。风动秋兰佩,香飘莲叶衣。坐石窥仙洞,乘槎下钓矶。岭松千仞直,岩泉百丈飞。聊登平乐观,遥想首阳薇。傥能同四隐,来参余万机。”
“好诗……”
“速来看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