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今日杨愔没有来,想必他还得猜测许多时日才能猜透其中深意。
更甚至可能自己干脆都不会知道这个童谣到底何意。
相辅相成之间,高殷便当着杨愔的面,将这封写有童谣的奏疏,径直举到了火烛之上。
毕竟如今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冷,高殷的东宫,索性就常燃着几株火苗。
以作驱寒用。
正好高殷身旁就有一株。
杨愔见状,先是不自觉地伸手去拦。
“殿下何意?”
高殷笑着同杨愔说道:“这封奏疏,不用猜都知道是在挑拨我你君臣关系,若是留着,让有心人看见,岂非惹是生非?”
高殷想大事化了。
因为他并不知道递上这道奏疏的乃是何人。
奏疏一般是尚书省递上来的。
但写有这首童谣的奏疏,却无声地出现在高殷面前。
若非今日杨愔来东宫,高殷可能都会潜意识里以为这就是杨愔已经过手了的。
平日里呈到高殷跟前的奏疏,一般都是尚书令杨愔过过手的。
毕竟,天子和太子乃何人也。
是君。
是贵人。
既然设置了尚书省一个机构,就是为了协助天家处理天下事务的。
就算是如今的皇太子高殷,也一样能有尚书省的辅弼。
毕竟他这个皇太子,可是高洋亲自册封的监国太子。
既然已经监国,其实外朝各省各司,就都得受到皇太子的控制。
如果朝中相安无事的话,如果如今的天家还有权势的话,监国皇太子之令,其实与高洋的政令,相差不大。
高殷想要将这道奏疏烧掉,就是已经认定了此道奏疏,是看不出来所书何人的。
更是不能知道背后谋划算计之人是谁。
字迹是说明不了什么的。
若当真是在算计人,字迹肯定早有修改和掩饰。
一般之人,或者更厉害一点的人,都是瞧不出来的。
以有心算无心,一般都是无心的吃亏。
高殷趁着自己还没上当,想着就大事化了,将此童谣之事,就此打住。
以便不去耗费自己过多的精力。
毕竟……如今可是多事之秋。
高洋的去处,如何处置,高殷根本就毫无头绪。
他心中乱得很。
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抉择。
本来心底就藏着事,高殷巴不得这封奏疏没出现过。
他现在巴不得就当做此事没有发生。
正因为高殷的这番态度,杨愔察觉出了丝毫奇怪的味道。
似乎猜到高殷心中藏着什么不方便说的难事。
他倒也没客气,完全没有装模做样得推辞一番,直接开口问道:“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方便同臣讲一讲?”
杨愔没有客气。
结果就是高殷也没有客气。
不过,开口之时,高殷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
杨愔见到了高殷的这番迟疑,便知道此事并非是他能够听的。
于是乎,杨愔正准备开口给高殷个梯子下。
可就在这时,高殷缓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