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里已经变成鹿梧落脚之地,众人议事自然也在这里。
“大将军,如今这七座城池反正,另有十六座县城负隅顽抗,你看如何处置?”江兴德问道。
大方桌上铺开一卷地图,围在桌边共有五人。
这精细地图虽然仅仅是南河府一府之宝,顶多再加上周边三府部分乡县,却也长七尺,宽五尺,寻常桌子放不下,只能打造一张专门用来展阅地图的方桌。
为看地图专门打造一张桌子,这在现代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地图干系极为重大,甚至象征着统治权,比一张桌子不知贵重多少倍。
江兴德将七枚白色棋子放在七座县城位置上,将另外十六枚黑子放在不曾投降的县城上。
黑子白子并非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说互相包围。
江兴德被人称为镇南将军,不过他既然名义上降了鹿梧,自然也要把鹿梧放在头顶,故称鹿梧为大将军——实际上鹿梧这大将军可没经过吴王认证。
他问鹿梧此事,却也存了几分考较的意思。
在他看来,鹿梧这毛头小子行政能力就别提了,大约等于零,若是统兵打仗也不行,那就是个彻底的一勇之夫,将来若事有不谐,也好知道如何对付。
唐迟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此事不可小视,区先生手腕高明,便是南河府吴人后裔也大多心向楚国,若是不能迅速镇服南河府诸县,只怕周边三府大军一动,不用攻打,就要望风而降。”
唐迟也是南河府六大夫之一,唐家江家交情不薄,更知道江兴德已经踏入先天二品,所以第一个跳出来要为江兴德助阵——结果一上阵,江老头干脆利索的投降,让他措手不及。
不过此人也是脑子转弯极快,第一时间表示唐家苦暴楚久矣。
鹿梧看了两人一眼,伸手在地图上连续点了点,说道:“这一处要在明日上午巳时三刻设好,准备五百人马一日所需。”
“这个容易。”江兴德点点头。
南河府乃是楚国产粮大府,虽然每年被征调粮草最多,但依然有许多存粮,别说五百人马,就算五万人马吃用,也尽拿的出来。
更何况鹿梧点的位置离泉县还有二十里,只要小心些,足以保证安全——其实就算再近些,泉县守军也未必敢出城来攻打。
“这里,要在明日午时二刻,准备五百人马粮草。”鹿梧又吩咐道。
“这也不难。”江兴德说道。
五百人马粮草只算是小打小闹,再多几个点也没问题。
“这里,要在明日未时七刻,准备五百人马粮草。”鹿梧又指了地图上一点。
江兴德皱起眉头,倒不是鹿梧的要求他准备不了,而是他不知道这有何用意。
实际上,南河府从南到北不过两百里,从东到西不过四百里,地形类似卧蚕,便是把军粮随军携带也足够供应,根本没必要设立这么多补给点。
更何况这些补给点只准备了五百人马粮草,这点粮草够干嘛的?
而且,这些补给点粮食少,自然防御力也薄弱——因为不值得放那么多人——若是真被人攻打,不消多,只要有两队两百人马,就很难抵挡。
鹿梧也不解释,直接点了八处补给点,又要江兴德准备三千人马,分为六组,按规定时间到位候命,不然军法从事。
江兴德甚至不知道鹿梧这般分散队伍,该如何传达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