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一直迫切的希望这个闺女能学点女儿家绣花持家的本事,这样将来嫁人在婆家就算不能长袖善舞,那也不至于吃亏太多,被人笑话。
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有这个好命,找的男人叫时纯余!
黄氏因为自身之前的原因,一向思虑得比较重。
而石纯余呢,就算他没有进入士大夫阶层,冲着他是男人,这个世道对他的约束力就减去了一大半!。
他性子洒脱,自由自在,受不得拘束,这些年开了不少眼界,自然不希望自己个闺女像别家那样大门不迈,或者就是见天躲家里生娃煮饭,蓬头垢面。
这方面夫妻二人想法不同,为此,之前还有过多次争执。
他们都各执己见。
这点谁也说服不了谁。
导致于,时小竹出世以后,大家都各自退让了一步,时雨这个姐儿黄氏是没法管了,但时小竹这个小闺女,黄氏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丈夫多插一手了。
时纯余也是听明白了,一定又是他的雨姐儿把黄氏给惹火了。
他无意引火上身。
只能假装没看见黄氏的恼怒,掂着怀里又沉手不少的小闺女亲香。
只是他胡子拉渣的刺人,小娃儿肉嫩怕痒痒,时小竹被那些短粗短粗的胡子刺得脸颊嗷嗷的笑,稚嫩的童音余绕房梁,整个房屋内外都能听见这孩子那欢快又畅意的笑声。
“哎呦,爹爹有些日子没见我们小竹,小丫头跟猪崽似的,又沉手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
时小竹可不知道她爹把她比喻成了猪。
这丫头这会光顾着发笑,裂开的小嘴连冒出来的七八颗小米牙都能清晰可见呢。
黄氏原还有些气闷。
但小闺女的笑声带着治愈,刹时连内心的郁闷都消散一空了。
她接过时小竹,嗔了时纯余一眼,说道:
“你才是猪,我们小竹可是乖宝宝,可不像她姐,她爹教得好!见天到处窜不说,还会教唆她奶奶和春英婶子几位老人家一起建作坊,制林子里的笋来卖,一向不要钱的贱物都卖了六文钱一斤,整个人都掉钱眼子里去了......”
“什么?就林子里的笋她还敢卖上六文钱一斤?!”
时纯余都震惊极了。
他觉得自己够生财有道了,时不时造假点古画偷偷的卖,做秀才做到这个地步,他这人绝对和迂腐没有任何关系的。
而且他还有头脑。
立马就想到他老娘外家那边的十来里竹林,都入春了,那一片得出多少笋?
笋压称啊!
六文钱一斤,那一片林子下来该够他们家日常开销富足些日子了!
同时,他不免也有些骄傲。
不愧是他教养着长大的闺女,心中自有责任一片天,知道他这个当爹的赚钱不易,他这个小棉袄哟,终于知道要赚钱养家了!
黄氏不知道丈夫心中所想。
她还以为丈夫和她同一阵线哩:
“你也想不到吧?用晾凉的开水或是淘米水加些姜蒜花椒泡几天就能卖几文钱一斤,这还不算荒唐的,一斤笋里带水卖还要多加一文钱哩!”
黄氏想不通道,“初五那日她们到镇上满打满算也就卖出了十斤酸笋,后头瞧着不成样跑了县里去,在珍味阁那把泡的两大肚缸酸笋卖了不说,还签了一年的供货协议!回来就在村子里把作坊都支起来了,你说,她支这么大的摊子抛头露面,万一名声给坏了,回头咋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