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嫔妃的寢殿前,一盆兰草,在风中摇曳。
携郑楚儿走过的高长恭,忽然觉得殿外有盆花,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等一下。”
高长恭说着,转身来到了殿前。
左看右看,摆放在寝宫外的花草,又觉陌生。
当高长恭重新拉着郑楚儿离开后,为王嫔把完脉的徐之才,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坐在殿中的王嫔,望着刚刚搬进来的芷兰,举起了手中的小铁锤,但最终,没有砸下。
“以后这盆兰草,不要搬到外面去了。”
“是。”宫婢低声答道。
在皇后的中宫,高绍德,高绍义,高绍信,甚至四岁高绍廉,四个皇子,一脸伤痕,一溜的跪在高洋面前。
旁边,郑楚儿见五弟高延宗,气呼呼的坐在地上,脸上也有抓痕。
见到高长恭和楚儿进来,气愤中,高延宗不忘了叫一声四哥四嫂。
郑楚儿看到李皇后,紫蓝色凤袍,外面披着一件蓝缎披风,雍容大气,典雅高贵。
至于皇帝高洋,郑楚儿只觉他不同于高家其他美男子,属于不怒自威那种。
高家只有高洋,和被高洋收养在宫中,被他宠爱的高延宗是另类,其余的,都是美男子。
高洋见自己的几个儿子,不会叫人,眼一瞪,喝道:
“滚起来见人。”
几个皇子,面如土色,个个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向高长恭和郑楚儿行礼。
小的那个,害怕得话都说不清楚。
“可以滚了。”
几个皇子一听,连滚带爬的跟着自己的乳娘,见鬼似的跑开。
高延宗却是坐在地上不动,小胖脸还气鼓鼓的。
这样教育子女,一点也不像一个帝王。
“四郎和新妇过来。”
高长恭和郑楚儿,双双跪在了帝后面前。
“臣/臣妇给陛下,给皇后娘娘请安,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用茶。”
高洋和李祖娥接过俩人的茶水,一饮而尽。
“告诉过你们,不在正式场合,叫二叔二婶就行。”
高长恭听了一笑,道:
“听二叔的,二叔,这是四郎孝敬您和二婶的茶饼,甘冽清香,最是解酒。”
“四郎还说过还健胃消食。”高洋笑道,心情已渐好。
望着面前的侄儿,高洋心里感慨,兄长留下的这些孩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
没有喝酒的高洋,头脑清醒且敏锐,是个难得的帝王和亲人,看向侄子的眼光,也充满了长辈的关怀。
即便后来在世人的眼中,高洋被认为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但在高长恭一众兄弟眼中,高洋却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辈。
亲力亲为,为兄长留下的六个儿子,已经操办了五个人的婚事。
前世病重驾崩前,还不忘为最小的侄子,指了婚。
两个侄女,一个也早早的指了婚,另一个交代常山王照看好。
郑楚儿不知道,这一世,高洋能不能逃脱早逝的命运。
“都起来。”
李皇后赏了一对葡萄造型的摆件,还有八支上面刻着经文的金钏,外加一对猫耳石耳坠。
高洋对高长恭招招手,高长恭走到了他面前。
“新妇可还满意?”
高洋这话问得含糊又暧昧,李皇后赶紧拉着郑楚儿进了偏阁。
身后传来高洋哈哈哈的笑声,李祖娥瞟了一眼后面,笑道:
“四郎性情恬淡,看着性子有点清冷,但心地是好的,新妇你多担待着他点。”
郑楚儿听着李祖娥的叮嘱,频频点头。
“谢皇后娘娘提醒,妾记住了。”
“这孩子,也是个乖巧懂事的。”李祖娥理了一下郑楚儿的鬓发道。
待高洋和高长恭拉完家常,郑楚儿随李祖娥出来时,正看到高洋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高延宗道:
“年后让他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