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阿那肱没有发现,一个银色的身影,一直紧紧的尾随在他的身后。
被水冲刷的大漠沟渠,沟深堤宽,庵罗辰奔逃在下面,一览无余。
但柔然可汗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追到沟渠里面的齐军,被两头冒出来的柔然部众,堵在了中间。
想活捉庵罗辰的高阿那肱,望着前后围上来的敌人,才惊醒,一切都是柔然人的诱敌深入。
一场短兵相接的厮杀,在沟壑纵横的沙渠中展开。
庵罗辰的亲随虽少,但困兽犹斗,在数倍齐国人的面前,竟然誓死搏杀,致两败俱伤。
厮杀过后,高阿那肱从血泊中爬了起来,看到面前,只剩下庵罗辰一个人。
高阿那肱露出了带着血丝牙齿,呀呀的狂叫着,举着长槊,冲了过去。
但长槊是要在马上,在宽阔的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再宽大的沟渠,仍无法施展出威力。
高阿那肱最后丢掉手中的长槊,捡起尸首旁边一把长刀,挥舞着扑向庵罗辰。
庵罗辰眼里露出怪异的笑容,高阿那肱一惊,这才发现,沟堤上,一排弓箭手,瞄准了他。
在高阿那肱绝望的时候,柔然弓箭手,突然一个个倒了下去。
山坡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身上银色的铠甲,在晨曦中熠熠生辉,如一缕银光,闪过大漠。
“侍郎?四公子?”
高长恭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路拼杀,过关斩将,但高阿那肱的身影,始终在高长恭的视线内。
高阿那肱,就如一只困兽,被牢牢的控住在高长恭目光的范围内。
望着凭此战,就能重新起到皇帝信任的高阿那肱,高长恭的眼眸,愈发深邃。
而此时的高阿那肱,望着上面的威胁解除,便狂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砍向庵罗辰。
长刀劈在庵罗辰的脸上,可大喜过后的高阿那肱,却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的刀尖上,挑着一张人皮面具。
高阿那肱此时才发现,他死死追赶的柔然可汗,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假的庵罗辰?”
沟堤上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尤为灿烂。
“高阿那肱,人不能笑得太早。”
“啊?”
清冷的声音传来,高阿那肱竟听得有点惶然。
大漠上热风,吹过高阿那肱裸露在外的脖颈,他竟感到了一丝寒意。
强敌已歼,高阿那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手中的长刀,从手中滑落。
此时,高阿那肱才倍感疲倦,身心俱累。
“还不带我们的勇士,上来休息?”
高长恭说着,策马立在路口,傲然注视着被两个军士架上来的高阿那肱。
高阿那肱双眼露出感激的目光,高长恭的及时援手,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但不知为什么,高阿那肱望着仅仅十七岁的少年,心里却有点胆寒。
目光不敢直视少年,高阿那肱脚步有点虚飘,他被带到了一座山丘后面。
一个和高阿那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山丘后面,等着高阿阿肱。
高阿那肱大惊,他失踪了几个月的同父异母兄弟,出现在他面前,。
高阿那肱记得,他的这个兄弟,是在冒名顶替他在莲花庵,蹲守毒沙掌成员时,突然失踪的。
几个月过去,连皇帝都以为他早死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活着,离他咫尺。
“高阿那肱,恭喜你获得新生。”
高阿那肱一惊,因为高长恭说这话时,是对着他的兄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