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真正找到气味的来源时，他傻了。这气味的“主人”竟然是一块石头！怪不得，怪不得这气味到处跑，原来每次当他快要找到的时候，卿玖就把这块石头扔走，石头体积小，不易被察觉，扔来扔去的还很方便。

当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时候，他也仍不相信这小孩帮他是没有目的的。这时，旁边心虚的小孩迅速给他喂了一颗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丸。鬼方纣皱起了眉毛，心心情复杂，这是他第二次被人耍了，他很不爽。而且眼前这个小孩他猜不透，他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就目前这样看来也许她真的是为了他的妖核。果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心啊，鬼方纣想。

吃了药丸的鬼方纣身形逐渐变小，他从一个英姿挺拔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模样的小孩，不仅如此，鬼方纣还发现，他的法力被压制了，现在的他即使化回原型也只有一尾。

“你给我吃了什么：”鬼方纣愤怒的吼道。他都已经这样了，眼前的小孩却只是摸了摸鼻子，插科打诨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吃亏的是自己，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虽然鬼方纣现在很想一掌把这小孩拍死，但他吃了药丸，实力发挥不出来，他只能忍。那时的他并不相信，小孩救他真的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之后，小孩带着他走南闯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鬼方纣也习惯了这样。小孩的天赋极高，所有的招式她只需看一遍就记住了，于是这么多年来她今天去这个门派，明天去那个门派，今天偷师这招，明天偷学那招......总之，脸皮厚到他都觉得可耻。

他看着小孩长大，看着她一步步打造自己的势力，看着她成为顶尖的高手...突然有某一个瞬间，鬼方纣觉得，她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她想要什么她自己就能拿到，想做什么自己就能做到。

那她把他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鬼方纣想。

她敢在他面前熟睡，没有一点防备，也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甚至于当她得知他在被药丸压制法力的情况下被人抓走，她也依旧奋不顾身的一个人跑去救他。

尽管对方比她强大的多，尽管等待着她的是天罗地网。

看到那个拼死反抗，一次次站起来的背影，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早就把药丸的成分摸了个透，他也早就服下了解药，解开了法力，但他就是想自私的看看，她为了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对他别有用心。

于是他出手了。看到鬼方纣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眼前的强敌，倒下的小孩哭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保护不了你。”小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躺在地上，对鬼方纣说。

鬼方纣静静地看着她，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沉溺于过去的阴影当中，他虚伪，自私，虽然是他受到了欺骗，但是他也欺骗了别人。

该道歉的是他吧？他利用了她的善良，利用了她长满尖刺的心里那只有他知道的温柔，他利用了她，她却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

就在这一刻，鬼方纣突然明白了，这世界上还是有笨蛋的。有像她这样傻，为了别人付出的笨蛋。

之后，他以真心换真心，她开始愿意相信别人，开始走出过往的伤痛。

直到后来，鬼方纣其实都不知道当年卿玖为什么要救他，就像他不理解卿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事情，但鬼方纣觉得，她的人生就像是被人编排好了一样，她好像一直都是有目标的，但也好像一直无形的在被人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