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讨厌了,见没人搭理他,只好又舔着脸再问一遍,“不知哪位是从应天府来得司直大人?”
钱双双觉得,聂尌此时的心情肯定也很复杂,不然他也不会才上前去。
聂尌往那县令走了两步,微微颔首示意,“见过许县令。”
许恩远一见到聂尌,顿时两眼放光,也许是怕他自己的目光太直白,他连忙微垂了眼睑,眼看就要行礼,被聂尌眼疾手快拉住了。
“想必在来时的路上,我的护卫已告知大人一些粗略的情况,这边大人还是先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吧。”聂尌说着便让开了位置,让他身后屋子里的场景一览无余。
许恩远那原本笑眯眯的脸,再见到屋子里那样血腥的场景面之后,眼一翻,竟然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
许恩远跟过来的管家连忙扶住他那摇摇欲坠的微胖的身躯。
钱双双同情的看着管家那瘦成个竹竿子似的小身板,扛着大饭桶的许恩远,心中默默为他点根蜡。
许恩远半眯着眼,嘴巴张着,喘着粗气,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管家将他扶在一个凳子上坐着,给他按揉肩膀,缓解压力,许恩远才慢悠悠的睁开眼来。
钱双双都有些汗颜了,难不成这县令还晕血?那他这个县令当的,可真是挺难的。
要知道,一个地方官并不仅仅是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偷小摸小事,当然还有一些犯罪的,那些现场避免不了血腥的场面,到时候这位县令大人又该如何?
她现在倒是理解为何梁城内行凶的这般光明正大了。
有一个不管事的县令,那歹人做坏事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钱双双看向聂尌,见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除此之外,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等到那县令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聂尌才又跟许恩远说起了案发经过的详细情况。
钱双双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只见许恩远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好像唯命是从一样。
她不觉得有些好笑,但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对,还是忍住了。
等到聂尌说完了案发经过的时候,许恩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就像是别人硬按着他听鬼故事,然后他把鬼故事,忍辱负重的听完了一样,那小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钱双双在心底里给他打上了一个小标签:不靠谱。
果然,那不靠谱的县令一脸希冀的看着聂尌,希望他能给一个主意,最好事情是由他来定夺。
要不是因为听到是京城里大理寺的司直大人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今天晚上他一定不会出来的。
聂尌也没寄希望于这个县令,他磨了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凶手此时就在这客栈之中。”
县令原本迷迷瞪瞪的听着,习惯性的想要去附和。
他点头完了之后才回过神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般,微微睁大了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显得很是吃惊诧异。
“此话怎讲?”
若是杀人凶手真的还在这客栈中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危险了?许恩远越想越后悔,如果凶手躲在暗处,要真想出来杀害他们的话,敌在暗,我在明,那他们岂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顿时吞咽了一口唾沫,眼巴巴的看向聂尌,只等着他来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