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一下,卖假药的还真能去死。我国刑法第一百四十一条规定:生产、销售假药,足以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销售金额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罚金……致人死亡或者对人体健康造成特别严重危害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销售金额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以上,别说去死,财产都能给你全部没收了!真当国家法律是玩笑?”
傅明川灌了一口饮料,无法平心静气,赶紧拍了拍井迟的肩膀:“井总,你的小青梅出事了。”
井迟对“小青梅”三个字极度敏感,在傅明川那里,这仨字儿是宁苏意的代名词,他立即拿过他的手机,越看脸色越沉。
丢下手机,他站起来,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脚步生风往外冲。
天空呈现一种雾蒙蒙的灰蓝色,天气预报说今日是多云,可瞧着似有一场雨。
傅明川自知追不上井迟的脚步,拍一把魏思远的后背:“还不赶快过去给你老板开车,他那慌手慌脚的样子,可别出什么事。”
魏思远抹了一把嘴,拔腿跑了出去。
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宁苏意要真出什么事,他一点不怀疑井迟能把天捅个窟窿。
——
宁苏意接受审问期间,警方成立了专案调查小组,经手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被彻查。与此同时,明晟制药的药品在各大医院、药房,包括网上的药店,全面下架。
外界不知晓,内部的人却都清楚明了,明晟制药早不如从前。从去年起,由高修臣和宁苏意联手改革,稍见起色,挽大厦于将倾。如今闹出这一桩事故,公司摇摇欲坠,随时会坍塌成废墟。
可以预见,哪怕事后调查清楚,真相大白于世,明晟制药这么一个得人心的老品牌的信任度也将大打折扣。
这些都不是宁家人现在操心的,他们最担心的是宁苏意的情况,几通电话打过去,全都石沉大海一般没个动静。
邰淑英万分焦心,急得眼泪都流了一箩筐,让宁宗德想想办法,先把人保出来。
宁宗德刚给人打完一通电话,安慰她:“我打听过了,酥酥暂时没事,只是走正常程序询问一些内情。你别把自己急出病来,她出来了反倒要担心你。”
邰淑英难以定心,管不了那么多,将休息中的老爷子叫醒,问他能不能帮忙找人从公司那边下手,早日调查清楚,让宁苏意少受点罪。
再怎么说,老爷子都是集团的实际掌舵人,那些老董事都听他的。
老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不关心网上乌七八糟的事,以往公司的事务都是由宁苏意和高修臣定期给他汇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等大事。
邰淑英怕他急火攻心,对病情不利,用缓和的口吻大概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老爷子立时给高修臣打电话,质问他:“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高修臣无辜得很,跟他解释,现下集团内部乱作一团,宁苏意不在,宁屹扬也不见人影,全靠他一力支撑,应付宁城药检所、药监局派来的人。
这两方接到消息后就公开发声明表示“已予受理,正在依照相关法律法规进行全面检验调查”。
他焦头烂额,自然无暇给老爷子报备。
如此山摇地动的境况,老爷子哪里在家坐得住,叫宁宗德进来:“备车,送我去公司。”
高修臣一个人压根镇不住,更别提宁宗德或是宁屹扬,关键时刻还得他出山。
父子俩乘一部低调的奔驰出门,一阵汽车轰鸣声过去,别墅里越发显得空荡寂静。
宁宗城躲在房间里,听外边没了动静,悄悄出来,去了儿子的房间,只见他坐在阳台的藤编椅上,望着外头阴云遍布的天幕出神。
宁宗城提口气,咳嗽一声。
宁屹扬闻声,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冷冽,没个好脸色:“你最近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再闹出上次那样的事,别再找我帮忙。”
宁宗城气得哼一声,一下挺直腰板:“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你别烦我,没什么事就出去。”
宁屹扬没去公司,无非是因为没解决掉离婚官司,出了事,反而从这锅浑水里摘了出来。
宁宗城不仅没走,还凑近一步坐到他对面:“我听见老爷子和宁宗德交谈,公司出事了,跟你没关系吧?”
“你觉得呢?”
“我哪儿知道啊。”宁宗城搓搓手,“公司里的事我是一概不懂,只听他们说若是解决不好,公司都有可能倒闭,不会那么严重吧?”
他好不容易过上无忧无虑的阔绰日子,公司要是没了,他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宁屹扬听不惯他这吊儿郎当的口气,发了脾气:“都说别烦我了,你先出去行吗?”
宁宗城:“我就问一句,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可别真是你干的,我听说宁苏意都进局子了。”
宁屹扬冷冷地看着他:“你有没有点脑子,公司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是那么轻易就能破产的?她宁苏意身陷囹圄那是她活该。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一回,她要么坐牢,就算被放出来,也不会再得到董事会那帮人的认可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