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苏意穿上衬衫西装,对镜化妆时,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嘴唇似乎有点肿,指尖轻轻碰了碰唇峰,果真有隐隐的疼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脑海里跳出昨晚差点失控的一幕,不禁有几分赧然。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的独处,也要故作正经地板着脸,不做小女儿姿态。她从亚克力盒子里挑出一支口红,涂抹均匀,下楼跟家人打声招呼,出门去公司。
一整天没一刻空闲,上午验收医疗器械制造进程、医药研发进度。下午在明晟药业总部开了个会议,紧跟着前往慈善基金会所在的办公楼,召集建筑学专家以及基金会的几位理事开会,确定桐花乡房屋重建计划。
会议结束,日暮西陲,暑气难消,宁苏意看一眼腕表。
跟在她身边的梁穗见状,上前一步提醒,晚上有个重要的商业酒会需得出席,已经跟造型工作室打好招呼了。
宁苏意给井迟发了条消息,叫他不用给她准备晚餐,她可能回去很晚。
井迟:“那给你准备宵夜。”
宁苏意笑了笑,把手机装进包里。
晚饭来不及吃,宁苏意坐上车,前去工作室做造型,就指着酒会散场后回去吃井迟做的宵夜。
造型师根据她的气质,给她挑出几条合适的礼服,宁苏意不想一件件试穿,太耽误时间,随手一指,拍板道:“简单大方一点就好。”
造型师最终给她选了条黑白拼色的单肩礼服裙,上身的抹胸并非齐整的平直线条,是与胸型相契合的弧状,镶满了亮晶晶的碎钻,腰间做风琴状的收紧褶皱,凸显纤细的腰线,裙摆曳地,为纯白色。后面是半露背设计,别了一枚黑色带钻的绢花。
款式优雅,色彩也足够简约不惹眼,正合宁苏意给人清淡如水的气质。
为了凸显礼服裙后背的别致设计,造型师挽起了宁苏意的长发,妆容也是相称的淡妆,但丝毫不觉寡淡。
做完造型差不多花了一个半小时,徐叔开车送宁苏意和梁穗去会场。
梁穗的装扮就更简单了,一身利落的浅米色西装,乌黑长发常年中分,低低地束在脑后,紧贴头皮,脚上一双白色一字带高跟凉鞋。
现场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宁苏意见着医疗器械制造公司的吴总和他太太,因着先前打过交道,先过去问候一声。
吴太太喜欢她,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于宁苏意来说,枯燥乏味得很,但也应付得来。面挂微笑,不停地迎来送往,与人寒暄,既是为明晟药业积累人脉,也能关注一些行业的动向。
宁苏意倒是没想到,穆景庭会出席,也是,他如今各个行业都有投资,出现在这里也不为奇怪。不像井迟,虽是成立风投公司,却只专注给一些新兴产业投资,风格更鲜活自我一些。
穆景庭随手从路过的侍应生端的托盘里取一杯香槟,将要过去找宁苏意,突然被几个老熟人绊住了脚步。
他只好隔着人群,遥遥对宁苏意举一下杯,唇边带笑,而后与身前的几人交流,说些不走心的场面话。
好不容易打发了他们,穆景庭舒口气,提步去找宁苏意,多日不见,他仍是如玉温润的模样,笑着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前天?应该是。”宁苏意忙了一天,脑子里塞满各种信息,到了这会儿,不大能转得动。
“怎么想到跑那么远的地方,也不怕不安全。”穆景庭尽量不让话题中断,说出来的话都拿捏好分寸。
“为了慈善基金会的事,恰好空闲就自己过去看看,按照原计划不会待那么久,遇到一点事情就比预期晚了很多,后来又突发泥石流。”
穆景庭也是SUYI慈善基金会的理事之一,但他本职工作繁忙,时常出差,一般不管基金会里的事,只负责捐款,出手相当阔绰。
宁苏意没打算跟他细说何暖茵从中贪钱诈骗的事,她已将那人逐出基金会,并且找了律师,要求对她追责。
何暖茵要是拿不出赔偿补上损失,就等着收一张法院传票。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宁苏意不想闹大,引来媒体关注,只内部几个信得过的人知晓。
穆景庭:“说起桐花乡的泥石流灾害,我坐飞机时,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报道了,大篇幅的称赞,我看了都与有荣焉。”
“都是媒体夸大,我没做什么,真正该夸的是那些救人于危难的人。”
到这里,再交谈下去就显得生硬了,宁苏意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气氛不对劲,朋友之间原不该这么尴尬的,非要找个理由,归咎于他们那次没收好场的告白。
——
酒会到晚上九点半左右结束,宁苏意出了会场,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拜前段时间的天灾所赐,她厌烦死了下雨天,哪怕雨势不大,也足够让她心情瞬间坠下去。
穆景庭就站在她身后,看了眼漫天的雨丝,说:“我送你吧。”
宁苏意要拒绝,旋即想到随行的还有梁穗,两人的家不顺路,下雨的晚上让徐叔送两趟太麻烦。
她点点头,对梁穗说:“让徐叔送你回去,我坐穆总的车。”
梁穗跟随她一年,怎会看不出她的踌躇,低头看一眼手腕的表,时间不算晚:“我打车回去就行了,让徐叔送您吧。”
宁苏意说,你再怎么要强也是个女人,大晚上的,不安全。
梁穗没再推辞。
宁苏意提着裙摆坐上穆景庭的车,他坐在她身侧,三个座的后座,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会显得拥挤。
穆景庭上车以后就解开了西装的系扣,微微仰靠在椅背上,浑身放松,侧过头看向宁苏意的侧脸。分明相识已久,她却总给他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很难靠近。
司机启动车子,车窗被雨丝浇得模糊,投射在上面的霓虹成为一个个晕染开的光圈。
一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十点一刻到了钟鼎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