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默,太原城内一个被自己未婚妻休了的赘婿而已。”
咣当一声,柴茂全瞪大了眼睛,一想到之前自己当着他骂的那些话,又想到日后这杨默在李家的地位,直接吓的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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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世民的信,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早晨刚到。
天还没亮,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就扣开了太原城的门。
信上说了很多,但没有解释那封让她杀来俊臣信息的原因,只是详细的说了一下长安的事,以及潜伏在庆王身边的探子报告的关于来俊臣之死。
总结起来,也很简单:来俊臣死了,李家的危机暂时解除。
李秀宁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水池,忽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几日发生的事,着实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来俊臣查李家谋反的证据——自己及时的清理掉——杨默给自己汇报来俊臣的捕风捉影——杨默的突然失踪——二弟让自己杀来俊臣的信——来俊臣提前离开太原——太原城全城戒备——漫长的等待——杨默归来。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自己从来都没遇到过的事。
而且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中间详细的细节。
来俊臣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二弟为什么先是告诉自己,要保证来俊臣在太原的安全,却又突然让自己杀他?
来俊臣是被谁杀死的?跟着来俊臣一起离开的杨默,现在在哪里?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池塘里的水却很安静,像是一块光洁的绸缎,一缕缕阳光轻洒在水面上,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波纹。
府中的亭台轩榭、假山池沼、花草树木,盘曲嶙峋的藤蔓经过雨水的洗礼,仿佛透着一股清新的气味。
自己隔着那么远,都可以闻到。
她感觉这些日子的发生的事,原本犹如狂风暴雨般就在眼前,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奔着李家而来。
远在天边的父亲、兄弟鞭长莫及,只有她一个人面对。
但突然的,仿佛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随手一抹,暴风雨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恰如今日的天气一般。
云消雾散,露出清清朗朗、万里无云的晴空。
就像现在的太原城一样,一夜之间,满城兵甲散杀气。
是谁杀死的来俊臣呢?
二弟世民的信里也说了,庆王府里的那个密探可以确定,来俊臣是在距离太原几百里外的斜口渡掠走的。
而且那个接应他的将军也证实,手下士兵亲眼见到一个男子杀了来俊臣,割掉他的首级。
那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帮助李家?
“小姐,二爷来信了么?”
马三宝见自家小姐不说话,看了看桌上的书信,开口问道。
“嗯...”
李秀宁轻声回了一句,看向桌上的书信。
马三宝微微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许久,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来俊臣居然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回长安的路上。
也就说,没事了...
难怪刚刚一早小姐会下令,太原解除戒备,三大营三日内撤出太原,回到驻地。
可杨默和常亮那两个狗贼呢?
马三宝试探性的问道:“小姐,姑...杨默那个叛贼...他...”
在他心里,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和自己嘻嘻哈哈,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文弱姑爷,会背叛李家。
“应该是死了吧,这件事,算起来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来太原也是被逼的。”
李秀宁想起杨默,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强迫他在前,他心中有芥蒂,被来俊臣挑拨,跟着去了长安,也是情理之中。”
马三宝跟着嗯了一声,心里也是无尽的感慨。
这个姑爷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啊。
朝廷的王爵,岂是那么好拿的?
正感慨着,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武畏军亲卫走了进来。
“报,府外有长缨军斥候求见,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重要军情?”
李秀宁和马三宝对视一眼,来俊臣之事已经告一段落,能有什么重要军情?
难不成是朝廷的大军打了过来?
不可能啊,若朝廷如果真的派兵攻打太原,她一定会提前收到信息。
“让他进来。”
马三宝吩咐一声,亲卫应声退下,没多久便带着风尘仆仆的赵莫走了进来。
赵莫进到大堂,见到李秀宁,赶紧下跪:“禀报将军,小人乃长缨军斥候队赵莫...”
自报家门之后,忽然不说话了。
他这一路上只顾着奔袭,全然没有想过该怎么向李秀宁汇报,此时一说话,脑子里空白一片。
“有,有个叫做殷俊的壮士,让小人将这包袱交给将军。”
“殷俊?”
李秀宁想了想,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马三宝上前接过包袱,刚要打开,赵莫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还有一封给将军的信,原本是放在包袱中,小人怕被雨水淋湿,便随身携带。”
说罢双手呈上,李秀宁满脸疑惑,起身接过信拆开。
信中内容不多,却让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境掀起惊涛骇浪了。
“他...他...”
看着信最后的落款人名,李秀宁拿着信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小姐...”
“打开包袱!”
李秀宁看着马三宝手里的包袱,声音也跟着颤抖。
“是!”
马三宝不敢迟疑,飞快的打开包袱,见到里面的首级啊了一声:“来!来俊臣!”
再转头看去,只见李秀宁满脸惨白,坐在椅子上,从未像这般失魂落魄。
“小姐...这...这...”
李秀宁将那封信递给马三宝,马三宝接过来飞快的看完。
“啊!”
主仆二人全都愣住,把跪在地上的赵莫吓的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马三宝方才回过神,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我...我们错,错怪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