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瑕阳君似乎不信,反而一脸嘲讽之色,缪琳也不解释,抬手催促道:“请吧,瑕阳君,莫要让虔帅久等了。”
“……”
深深看了一眼城内,瑕阳君点点头,跟着缪琳来到了东城门楼,进楼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嬴虔。
“瑕阳君。”
“虔公子。”
二人彼此施礼。
待邀请瑕阳君入座后,嬴虔笑着说道:“年逾未见,瑕阳君风采依旧啊,不知此次瑕阳君前来,有何指教?”
瑕阳君拱手道:“在下此次奉我国大王之命前来,希望能与贵国商谈,停止这场战争……”
“嘿。”
嬴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屑。
见此,坐在瑕阳君下首的惠施义正言辞地说道:“虔公子,瑕阳君此次前来,非是向贵国乞和,而是鉴于这场战争已经牺牲了无数将士,希望与贵国握手言和。”
“……”
嬴虔冷冷瞥了一眼惠施:“你是何人?”
“在下惠施。”惠施不亢不卑地回答道:“此次作为副使。”
眼见惠施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书生,兼之惠施又自称副使,嬴虔立刻猜到对方是个说客,当即失去了兴趣。
他微笑着对瑕阳君道:“只要魏国愿意割让河东,我大秦自然能答应停战。”
瑕阳君微微色变道:“虔公子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呵呵呵。”嬴虔笑而不语。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要与对方和谈的意思,方才也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
瑕阳君也看出了这一点,沉声说道:“既然虔公子无意和谈,在下也不强求,不知虔公子能否代我请来少梁的李大夫,在下想与他一见。”
方才还一脸嬉笑之色的嬴虔,听到这话顿时收了笑容,一言不发地盯着瑕阳君。
然而瑕阳君却不为所动,神色自若地说道:“怎么?是李大夫不在安邑,亦或是虔公子不允相见?”
“……”
嬴虔盯着瑕阳君看了半晌,忽而吩咐身后的卫士道:“去请子梁大夫前来。”
“是!”卫士抱拳而去。
不多时,李郃便带着虎贲来到了楼内,看到瑕阳君,脸上露出几许讶异。
瑕阳君站起身来,拱手正要说话,却见嬴虔亦站起身,笑着说道:“子梁来了,来来,坐。……今日这位魏使,我想就不用过多介绍了。”
确实不需要介绍……
“瑕阳君。”李郃朝着瑕阳君抱了抱拳:“好久不见。”
瑕阳君感慨地回了礼:“一直未曾有机会祝贺李五百将升任旧梁大夫……”
没等李郃有何表示,在旁的嬴虔便挑拨离间道:“瑕阳君如何得知此事?莫非是去年尹骘大夫遭你魏军俘虏时所透露的?”
听到这话,瑕阳君有些恼恨地瞪了一眼嬴虔,随即拱手对李郃道:“当日之事,实乃公孙衍一意孤行,未曾事前与我等商量便做了决定,等我得知,为时已晚……”
李郃一笑置之,没有表示。
事实上他并不怀疑瑕阳君的话,毕竟据他了解,瑕阳君确实是‘亲少梁’的魏国臣子,按理来说不会做出谋夺合阳邑这种事。
再者当日合阳一事,他少梁其实也没受到什么损害,最多就是尹骘大夫与他的家眷、属族受到了些惊吓,顺带着让他少梁得到了名正言顺讨伐魏国的口实。
因此就结果而言,魏军当初占了合阳反而不是一件坏事。
“听说瑕阳君想见我一面?”
不动声色地揭过去年的事,李郃在瑕阳君对过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
“正是。”
瑕阳君点点头,随即正色道:“此次我奉大王之命而来,希望我大魏与少梁握手言和、重归有好,为此,大王已答应承认少梁独立,广告天下,从此少梁不再是我魏国的附属。”
听到这话,李郃脸上露出几许讶异,而嬴虔则是面色一沉,看向瑕阳君的目光变得越发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