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如此,在叫花子眼里,她们这些女人无非是被土匪日了一回,又不少半块肉。相较于他们自身所受的苦难,都是毛毛雨啦!
反之,郭香兰回到家里,虽令她重温亲人间的温情,并没遭到唾弃或风言风语,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哥嫂越是不提并对她嘘寒问暖,百般呵护,她越是明白哥嫂是在乎她不堪过往的,。
亲人尚且如此,那外人呢?因此,她压根不敢抛头露面,且心如煎熬,愈发不自在。
当然,好死不如赖活着,郭香兰还没有勇气一死了之。要想死早在野狼寨就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由此一来,她愈发觉得野狼寨那帮叫花子的平常心才更为难得可贵,也只有生活在他们中间,她才觉得自在一点。
每每想起,郭香兰都有些后悔回到亲人身边。虽然她临走时,叫花子们也说了欢迎她回来,但她知道,哥嫂不会放她走的。
不过,任自强又给了她回到叫花子中间的藉口,她不心动才怪,故有此一问。
心病还须心药医,郭民生巴不得妹妹能有个事做令她想开点,别整日闷闷不乐。
但他又担心:“香兰,刘家堡那里都是荒山野岭,我怎么忍心你再去吃苦呢?”
郭香兰一听有戏,当即鼓起勇气道:“哥哥,我听任先生的手下说,他们以后要把刘家堡和野狼寨发展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大农场。”
“而且我下山时,看到他们正在开荒,并买了大批的牲畜,我想他们的生活会很快好起来。况且任先生是邀请我去当老师,又不干别的,我怎么会受苦呢?”
“你真的想去?”
“嗯,我想去。”
郭香兰极为心动的意思表示落在郭夫人的眼里,又令她这个嫂子会错了意。
长嫂如母,这段时间她也为小姑子操碎了心,也不是没提过让她重操旧业。然并卵,小姑子压根不为所动,油盐不进。
不曾想任自强一来,小姑子就心动了。
郭夫人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她再不明白小姑子的心思就成了傻子。
这分明是英雄救美那一套,结果导致郎有情妾有意。要不为毛任自强一说,小姑子就欣然前往。
想破脑袋估计她也想不到,小姑子喜欢的叫花子非彼叫花子。
她当即捅捅丈夫,使了个私下里再说的眼色,笑道:“老爷,既然香兰妹子想去,你就让她去散散心也好。再说有你这个哥哥,香兰去当老师怎么能受苦呢?”
言外之意,你这个当县长的哥哥该出力还得出力。
此言一出,郭民生不行也得行了:“好吧,如果确有此事,你去当老师也未尝不可。”
郭香兰难得露出一丝笑脸:“谢谢哥哥,你抽空再帮我问问任先生。”
等郭香兰走后,郭夫人把自己的判断给郭民生一说。
作为男人最了解男人,郭民生当即不可思议:“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这怎么可能?”
言外之意,任自强肯定知道妹妹受土匪欺凌的事,只要是男人怎么会接受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郭夫人不愿意了:“怎么不可能?香兰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任自强说说破大天也就是个叫花子头,要不是看他长得精神,对香兰有救命之恩,我还看不上他呢?”
“你说,他娶了香兰妹子是不是他祖上烧高香了?你别忘了,香兰还有你这位县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