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蔷，北六一早就习惯了。和两人约定了叙旧的时间，蔷和洛可可便先离开了。

北六一送走她们，转身回了屋子。奎尔已经铺好了床，坐在床边。

见北六一进来，他笑了一下：“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什么？”

奎尔看向窗外：“小时候还在精灵族生活的时候，每天就差不多是这样的景色。我已经很久没有到真正的三级星球呆过了。”

北六一记起他说过的那段童年，也看向外面：“精灵族的树，是不是那种叶子发着荧光、枝蔓会动的那种样子？像网上说的那样。”

奎尔闻言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是传说中的精灵母树。精灵族生活的地方虽然是森林，不过也是和这里差不多的普通森林，但树可没有这边这么高，我头一次见这么高的树。”

云星的树都有几百米高，也算是当地特色。

北六一也笑了：“确实，这边的树可真的不得了，我头一次在那树上往下看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两人到得晚，收拾好东西后，天色已经晚了。索性，两个人吃了点果子，便在木屋前坐了下来，吹着林里的晚风。

暗淡的光线穿过树干的围堵，在奎尔的白皙的脖子上流连。

四周安静极了。

“精灵母树，真的存在吗？”北六一忽然问道。

“存在的。”奎尔肯定地说。

“你们那里就有吗？”北六一歪过头看着他。

奎尔摇头：“其实没人知道精灵母树在哪里，也许最古老的精灵村落才知道。不过他们不愿意外人打扰，所以就没人见过了。”

北六一睁大了眼笑起来：“没人见过，没人知道，你怎么就肯定精灵母树一定存在呢？”

奎尔也偏过头，耳边墨绿的发丝被风微微吹起，嘴角噙着笑：“那是一种感觉，所有精灵都能感觉到。很难说，像是，你能清楚地知道你的灵魂和生命，正在与什么东西连接着，那就是母树。”

北六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移开视线看向天空：“我们没这种玄妙的感觉。我们的生命只属于我们自己。”

奎尔好奇起来：“你的种族，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只听过你说你们原本的星球不适合生存，于是移民来到这边。”

北六一顿了一下。

光线已经开始消散，林子里渐渐昏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北六一轻声说，“我是在末日开始后许多年才出生的，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虽然条件很差，但秩序已经稳定了，不会有太多危险。”

“虽然末日环境已经很久了，但我们还是定了那一天叫终结日。那是人类死亡数量最多的一天，那一天，人类死了四十亿。”北六一回忆着培育所内的历史课，喃喃地说。

奎尔愣了一下：“星球撞击？”

北六一摇了摇头：“是辐射和爆炸。”

地球曾经有过极度辉煌的历史，那里有过许许多多的人，挣扎着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共同守护着种族和这个文明。

她的祖爷爷祖奶奶也是那群人里的一个呢。北六一想着，骄傲起来。

“不管怎么样，人类都是一个伟大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