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京都那一天极为热闹,大街小巷充斥着来来往往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冯梓年没有心思听。
一路上心神不定的跟在哥哥身后,瞧着母亲的棺椁。
直到路过十里村街道口的时候,冯梓年瞧见一个一身戎装的人,纵马越过送殡的队伍,身后拎着一个布袋急急的往西去了。
冯梓年并不在意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想去哪里,可是那个麻袋里装的东西还是吓到了冯梓年。
麻袋上有两个小孔,小孔里探出一双惶恐的眼睛,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冯梓年瞧着,直到那一人一骑消失在冯梓年的视线里。
起初冯梓年还疑惑,这个麻袋用来装东西,却有两个那么大的孔,难道不怕里面的东西漏出来,此时再回想起那双眸子,冯梓年有些好奇,这个人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自己看。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在冯梓年的心里泛起多少浪花,随着送葬的队伍,安葬了沈素之后,众人就在附近的小庵里凑合了一晚。
这一天冯梓年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外公,两鬓斑白的老人,布满褶皱的手指轻轻抚过爱女的棺椁。
冯梓年瞧见这个名震一时铁石心肠的男子,竟然轻微的颤抖了两下,甚至背过身不敢再看,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准备好的厢房里。
她想跟上去安慰安慰受伤的外祖父,可是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外祖父跟外祖母说话的声音。
那个浑厚熟悉的声音,苍凉的道:“阿素,爹后悔了,若是当初......”
“当初阿素是心甘情愿嫁进冯家的,现如今年纪轻轻的人就这么没了。”外祖母颤抖着声音,安慰着祖父。
冯梓年在门口静静站了很久,两个老人不愿意让儿女看见的脆弱,只能二老互相安慰,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却一朝身死,阴阳两隔。
直到身后响起哥哥的声音,冯梓年才回过神来,哥哥也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沉稳异常的道:“怎么不进去?”
“我,我刚到......”冯梓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
却被眼前的身影直接拉了进去,两个老人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外祖母还亲切的道:“沛哥儿,梓年,怎么穿这么少,小心冻着。”
冯梓年看着强颜欢笑的老人,只觉得心窝子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有些不忍心的撇开眼,只听得耳畔传来哥哥的声音:“外祖母,沛儿有一事相求。”
说着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二老面前,顺带拉了冯梓年一下,冯梓年只觉得膝盖一震,便直戳戳的跪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话,快起来。”外祖母心疼的不行,本身爱女离世,最终苦了的人还是没有长大的外孙和外孙女,现在冯沛这样,老人家更心疼了。
“外祖母,沛儿想求您,让大舅舅出面找祖父商定,父亲今生不得再续娶任何女子为妻,更不能将任何妾室扶正,正妻的位置无论生死都只能是母亲一个人的。”年纪不大的冯沛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