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切莫着急上火,一时受了惊吓也是有的,老奴……老奴这就扶您去看四少爷。”
前来回话的小厮却是接话道:“郎中已经确诊,四少爷确实是疯症。”
乔氏眼前一黑,脚下虚浮,即使被嬷嬷扶着,仍是瘫坐在地,嬷嬷怎么都扶不起来。
她无声哭着,几欲晕厥。
离府才半月余,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
夜风微凉,吹过寂静的府门,晃门前两盏昏暗的烛火,在地面投下斑驳凄凉的光……
锦棠阁。
“求老太太做主。”乔氏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不过片刻,额前已是一片青紫。
“汶儿他只是醉酒,失手将人推下去,没酿成什么大错,他们怎么就这么狠心,将汶儿折磨成这样。”
“好狠,大房好狠的心啊……”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贱人,竟然将我唯一的儿子逼疯,他们安的什么心!”
“有什么事冲我来,何必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乔氏眸中不断有泪滑落,额间伤隐隐渗出血来,不住哭喊道:“求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躺床榻上,紧紧阖眸,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嬷嬷守在榻边,将敷在老太太额间的热毛巾更换了。
“老太太,您不能不管我们孤儿寡母啊,求老太太做主,求您了。”
安静的屋内,只听得凄厉的哭喊声,以及那清晰的磕头声。
听得人心里难受得慌。
不知过了多久,乔氏跪趴在地,快要晕过去时,只听得一道苍老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
“我自会替汶儿讨一个公道,事已至此,你先回去歇着吧。”
乔氏扬起头来,抬手擦去脸上的泪,一手托着墙,一手扶着嬷嬷的手站起身来。
脚下如千斤重,缓缓朝外走去。
夜凉如水。
风徐徐自微开的小窗吹入。
屋内烛火摇曳,暖黄的烛光映照着一室静谧。
“落宝,你跟我说句话。”
软榻上,落意整个人靠着软枕,歪头看着窗上倒映着的物影,乔乔蜷缩在她脚边,眯眼看着自己的主人。
南云衡坐在她旁边,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落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落意叹了口气,摇摇头,半响才缓缓道:“我担心我的铺子。”
听到这样的话,南云衡有些哭笑不得,“落宝,我的家产还不够你花的吗?你怎么如此贪心。”
落意转眸,认真去看他,“可只有铺子是我的。”
家产,都是他的。
聘礼也是他的,她除了铺子什么都没有。
“谁说的!”南云衡垂眸看着她的侧颜,“你还有我……”
“落宝,你不光有铺子,还有我。”
落意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这个味道,让她莫名的安心。
“这次,就将从前的旧账一次算个清吧。”她缓缓出声道:“云衡,三房欠你的,就借着我的由头,向她们要回来吧。”
这样也算是她帮了他一把。
虽然误打误撞,时机却刚刚好。
“这样,你就不用装病了。”她轻轻说着,声音带着糯糯的尾音。
南云衡伸手想要揉她的发丝,忽然想起什么,一瞬顿住。
“落宝,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又想着和离吗?
不准!
他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