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落意手指泛酸,都快抽筋了。
偏长孙泰和大爷似的,躺那点歌,“再弹曲高山流水吧。”
落意:……
“我不会弹。”她咬牙,尽量平稳着语调。
想听歌找琴姬她不香吗!
长孙泰和皱眉,“小狐狸,撒谎可是不好的,你昨儿下午在雁北楼那曲,莫非不是高山流水?”
落意咬牙,恨恨道:“那首叫低谷不流水。”
“哈哈哈,小狐狸真会讨本王欢心,本王很久未曾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落意双眸泛泪,恨不能立刻撞死在这儿,可想到南云衡还在满世界寻她,她就有了信心。
南云衡总会找到她的!
可在这儿之前,她必然不能激怒眼前这个变态,必要时还得讨他欢心。
比如现在,她手指轻轻拨弄,将原本的高山流水降低一个调,反过来弹了一遍。
“这是什么曲子?”长孙泰和抚着眉心,曲调熟悉,却从未听过。
落意木讷道:“低谷不流水……”
长孙泰和大笑起来,“小狐狸,你当真是有趣。”
别说他府中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便是临京那些贵女中,也绝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有趣的来。
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落意二者皆俱。
这样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他的眸色太过直接,其中隐藏着说不清的阴冷之意,落意覆在琴弦上的手微微颤抖。
……
清远茶庄。
南桉与孙氏匆匆赶到,面色俱都不好看。
孙氏红着眼,眸中噙着泪,“衡儿,落落她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啊!”
整整一天的时间,下落不明。
孙氏急得焦头烂额,食不下咽,却是一点办法也无。
“夫人莫急,咱们先派人去寻,总能找出点蛛丝马迹的。”
孙氏哪能不急,她上前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劝道:“衡儿你也被太着急,自个儿身子要紧,否则落落还未寻到,你先累病了……”
南云衡以拳抵唇咳嗽着,他眸色幽深暗沉,“我的身体不打紧的。”
“怎么会不打紧你身子自幼就差……”
“到现在你们仍觉得我自幼体弱,活不过二十对不对?”南云衡声音清冷,如山泉一般。
孙氏与南桉面面相觑,继而如同早就商量好一般,温声开口,“衡儿啊,只要好好养着,你一定能扛过去的。”
这么多年,他们似乎早就习惯,却又习惯不了。
孙氏眸中的泪成串落下,却又不肯被南云衡看去,只转过身去,偷偷抹泪。
南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屋内安静,南云衡起身,走至孙氏身后,无声安慰。
“只要不再有人给我下毒,我的病就能好。”
南桉与孙氏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自家儿子坚定的眼神,“衡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毒?自幼体弱。
将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孙氏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