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将官看看周德洪,只能实话实说。
“回夫人……是,是在寅时。”
周德洪只说不许大家说出实情,却并没有与大家对过细节,众人看杜若如此威严,个个心头怕得要死,生怕自己说错话被对方一刀砍了,自然也是不敢乱说。
“对方发兵于子时,进攻于寅时,中间足足有两个时辰,请问周将军,这两个时辰,你在做什么?”
“末将……末将一直在城墙上,与所有守兵戒备。”周德洪忙着表忠心,“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询问所有幸存的兄弟。”
杜若冷哼,“当时可知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敌兵足有十万余众,可是末将没有半点胆怯,末将已经做好与对方殊死一战的决心。”周德洪忙着回答,只恨不得说得再夸张一点,以突出自己的英勇。
“蠢货!”
杜若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受伤处。
周德洪吃疼地呻吟一声,人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杜若上前一步,刀尖再次指住他的脸。
“明知道对方有十万余众,你却只是在关墙上干等。白石关守兵只有三万,如此悬殊为何不增兵?从临风城到白石半不过百里,快马加鞭最多一个时辰便能来回,不等月知进攻,我临风大营骑兵便可赶到……”
杜若拧着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间挤出来,握着刀的右手都因为愤怒而发颤。
二万多人啊!
那可不是一个数字,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自己家爹娘的宝,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
每死一个,那就意味着一个家庭永远的伤痛。
腰刀向前,抵在周德洪的颈,杜若的声调陡然转高。
“如果能及时增援,据关而守,白石关能破吗?那两万余士兵会死吗?月知狼族可能踏进我大楚中原一步?!周德洪,你身为主将,顽忽职守,刚愎自用,让三万守兵因你而置于险地,现在有何脸面在我面前装英雄?!那些与白石关共存亡,至死没有后退一步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