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你想他们吗？”

“我父母去世时，我只有十岁，大多数的痛苦，都被大哥承担了，我被他保护得很好，即使没有了父母，他还是我的依靠。”

顾君予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声音有些低沉。

“我大哥去世，我二十五，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就减少，只不过会搁置在某一个角落，时不时出来提醒你，在你的心口戳一下。”

“卿卿，你知道帝都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所有亲人，其实也是如此，我父母和大哥都没了，顾家那些亲戚，都将我视作洪水猛兽，甚至怕沾染霉运，在我出车祸后的一个月，就有人提出让我搬离顾家，两个月，我就被撤职。他们不仅怕自己的命被我克没，还怕我这个天煞孤星，把顾氏集团克没。”

魏卿檀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怨恨和不甘，只有淡淡的嘲讽。

他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对他过去的了解，魏卿檀只能从网络的只言片语，和他偶尔的透漏。

“你不是天煞孤星，阿予，相信我，你的父母和大哥都是因为事故去世，这是有人在作孽，不是因为你。”

顾君予轻轻一笑，“我只是想和他们说一声对不起，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阿予，你别难过。”

“好，我不难过，卿卿，我想听你的故事，你可以说说你的师父吗？”

魏卿檀有点不想提起那个人，可是顾君予想知道，她开始回想。

“他的生辰和你一样，也是十二月十二日出生，他死那一年三十五岁，那个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顾君予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会死？”

“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是大家都说，是我杀了他，他们说我欺师灭祖，说我……”

惑乱朝纲，蛊惑圣心，残害世人，不得好死。

“我有时候也在怀疑，是不是我杀了他，那个时候，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没必要再要了他的命，再者，他很厉害，能力在我之上，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是巫师吗？”

魏卿檀摇头，她看着顾君予，一字一句说道。

“他是国师，阿予，你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吗？”

千年前的封建王朝，被千军万马围杀，万箭穿心而死。

“怪不得呢，你这么厉害，卿卿，你会回去吗？”

“回不去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充满算计，杀戮，权利的博弈，人命在那里并不值钱，我这双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阿予，我眼里没有道德规范，没有法律法规，这世间的东西，都无法约束我，我眼里也没有众生平等，我不是好人，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魏卿檀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阿予，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

“喜欢，为什么不喜欢呢？我多幸运，这样的你在我身边。”

魏卿檀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