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又碰到了”原来不是硬墙,而是那个正负极林玄。“那天走得那么早,是怕我黏上你尽地主之谊吗?”
话虽这么说,可听声音,却是十分愉悦的。
林晚照后退一步,没有管脑袋里的眩晕感,也没有接他的话:“你怎么还在这里?”毫不掩饰疏远。
心里这样想了,嘴里也就这么说了。反正她说不说,林玄都会知道——自己是不想在这里碰到他的。
听着毫不遮掩的语气,林玄少见地撇撇嘴,摊开手耸肩:
“我来这里支教啊,大学生都得参加实践活动啊。”
林晚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来,但疑问还是在心间挥之不去。她相信所谓的缘分,但她不相信他们之间有缘分。而自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巧合,除了以缘分来解释,那就只剩下蓄意为之了。
林玄为什么要蓄意接近自己?
蓄意到来康城支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的。而且,更加细思恐怖的是,自己从未和他讲过自己的家乡。
虽然知道这个人没想害她,可这种被人时刻掌控着的状态,让林晚照非常不爽,连着在湖州的一年友情,都让她觉得不干净。
她不欲多说,稍作客气地微微颔首:“这样啊,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饶过他离开,可林玄却没想放人走。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原本温柔浅笑的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小妹妹,怎么又恢复这么不讲人情的状态了?这样可不好,你要多学着和别人交流,言简意赅,你该多交些朋友的,这样对你的病有帮助”
温柔疏朗的声音传来,林晚照却只觉得没来由地心慌,下意识地挣了挣手腕,却没有挣开。
正欲扭头发火时,一抹熟悉地不能在熟悉的身影进入她的视野,几乎是同一瞬,她听不到了自己的心跳,也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呼吸。
她没想过再见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
机车上的人,又留起了张扬的银发,没有阳光的照射,也像是在发光一样。少年还是少年,比之前更加张狂的少年,他的身后,是一个男人,纹身爬满了一整条手臂,有血从太阳穴处蜿蜒流下,即使这样,这男人还是没忘记吞云吐雾。
沈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开着车的手臂,到处是血淋淋的伤疤。带着伤的眼角,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丧气,像极了这辈子林晚照和他的初逢。
而这一切,无一不再验证刚刚张老师说得话——阿斜,现在完全变成一个混混了,只知道打架抢地盘的混混。
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的那一瞬,林晚照明显地察觉到,阿斜的眉毛皱了一下,但却没有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哪怕是一句好久不见。
现在,他们又成了陌生人了。林晚照望着远去的背影这样想,心痛地几乎像是皱在一起一样。
她心痛不是因为阿斜拿她当陌生人,而是,她知道阿斜在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某些东西。
某些她不敢想,也帮不上忙的东西
“他就是你的阿斜啊”声音从身后响起,林晚照这才想起被他握着的手腕。她猛地抽开,回首欲发火,可一阵阵的心悸让她没法大声说话。
良久后,林晚照倏地笑了一下,莫名让人觉得很凄惨。
她看着终于收起笑的林玄,向后退了一步。
“是啊,他就是我的阿斜”
声音很轻,可林玄还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不是他的。